沈魚從商場走出來,迫不及待的調試鏡頭,前世回國後,她就跟沈悅鬥來鬥去,幾乎沒再摸過相機,此刻再次從鏡頭裏看世界,就像走進了她的主場,自信張揚。
快門的哢嚓聲響個不停,沈魚一邊快速轉動鏡頭,一邊快速按下快門,將一幕幕街景定格。
倏地,鏡頭裏闖進一抹身影,她按快門的手指頓住。
晏深側身立在車身旁,頭朝左側微歪,耳邊夾著手機,從右手上的煙盒裏倒出一根煙咬進嘴裏,微風襲來,他點火時抬起左手虛攏,一吸一呼間,煙霧自他指縫間流淌,模糊了他的側顏。
說不出的放浪不羈。
沈魚的手指僅頓了一秒就快速按下。
下一秒,晏深倏然看過來,沈魚從鏡頭裏,仿佛看到了一隻鷹隼的眼睛,犀利,危險。
她的手指再次頓住。
晏深也看清了是她,寒眸微斂,對電話那端的人道:“先掛了,見麵再說。”
手機從耳邊拿下來丟進車裏,晏深對沈魚招招手。
沈魚邁著心虛的步子走過去。
晏深吐出一口煙:“偷拍我?”
沈魚:“我馬上刪掉。”
晏深手一伸:“我看看。”
沈魚把相機給了他。
晏深看了眼還回來:“還行,留著吧。”
好像沒生氣。
沈魚舒了口氣,微笑:“我回頭洗出來給你。”
晏深嗯了聲,餘光瞥見有人舉著手機鬼鬼祟祟對著他,拉開車門抬抬下巴:“先上車。”
沈魚上去。
晏深關上門:“等我一會。”
他邁步離開,沈魚順著他走的方向看了眼,依稀看見一片衣角從柱子後麵露出來,看顏色,像是許颯的。
沈魚翻了個白眼,並不在意許颯要幹什麼,低頭擺弄她的大寶貝。
過了一會,晏深回來。
沈魚收回架在車窗上的鏡頭:“要走了嗎?”
晏深:“不好奇?”
“不好奇。”沈魚搖頭:“我從前總把視線放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錯過了很多美麗的風景。”
人不大,感悟挺多。
晏深勾了下唇,偏要告訴她:“她偷拍我們,要發給你姐姐。”
沈魚:......
“神經。”無語幾秒,她評價。
晏深讚同:“我讓她刪了。”
又問她:“回去?”
“要不你回,我想去試試鏡頭。”沈魚提出分道揚鑣。
晏深看過來:“你知道人和鬼的區別嗎?”
沈魚:“什麼?”
晏深:“鬼曬太陽會死,人不曬會死。”
言外之意,再不去曬曬太陽,他也要死了。
沈魚忍俊不禁,她發現晏深很會冷幽默。
最後兩人沒有分開,而是由沈魚提供地址,晏深開車,一個去拍照,一個去曬太陽。
*
許颯直到坐進車裏,心跳還在不規律的亂跳,不是被晏深的長相驚豔,而是被嚇的。
她從沒在哪個男人身上感受到恐懼。
那個男人很可怕。
緩了好一會,她才給沈悅回電。
沈悅接通就問:“拍到了嗎?”
“別提了。”許颯說:“本來拍到了,可被他發現了,我隻能刪掉。”
沈悅:“你沒有備份?”
許颯哪敢,那個男人連垃圾箱都叫她清理了。
“沈悅,那個男人很可怕,絕對不是好人,說不好是道上混的。”許颯篤定。
“小魚怎麼會認識這種人?”沈悅擔憂不已。
許颯嗤笑:“她認識過什麼好東西麼。”
沈魚的朋友圈,向來遭人鄙視。
沈悅:“別這樣說,她隻是年紀小,容易被人哄騙。”
又著急:“我先不跟你說了,這事很嚴重,我得跟我媽媽說一聲。”
“你說了她又要怨你告狀。”許颯建議她:“你最好當不知道。”
沈悅:“她怎麼想我不要緊,我不能看著她誤入歧途。”
許颯聽了都替好友委屈,沈魚有親爸親媽,還有花不完的錢,沈悅沒了親爸,從小寄人籬下,看繼父臉色生活,沈魚到底有什麼不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