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人民法院。
“全體起立。”
“經本庭審理,被告人綁架傷人罪名不成立,被告人沈魚無罪,予以釋放。”
沈魚走出看守所,毫無意外是江則序來接,過去一周,沈家人來看過她,她沒見,他們便沒再來。
“傻了?”她站著不動,江則序走上前,抬手想摸摸她的頭,不等落下,他的腰被緊緊抱住。
沈魚把臉埋在他胸膛,強勁有力的心跳,聽的她鼻尖酸澀。
她上一次抱他,他的心臟已經不會跳了。
“小舅舅......”她哽咽。
江則序落在她頭頂的手微頓,旋即一笑:“好久沒聽你叫小舅舅了。”
沈魚吸了吸鼻子,仰頭看他:“我以後每天都叫。”
江則序是她哥的親舅舅,她是跟著她哥叫,說來諷刺,她哥厭惡她厭惡的恨不得她去死,他舅舅卻是這世上唯一對她好的人。
前世她喜歡他,成年後就沒再叫過他小舅舅。
江則序把她的反常當成被嚇到的後遺症,安撫的揉了把她的頭:“沒事了,小舅舅向你保證,會為你討個公道。”
此事沈魚擺明了是被算計,江則序不打算息事寧人。
沈魚卻不打算計較了,她前世計較了一輩子,害死了江則序,也沒得到父母的愛,倦了。
老天爺讓她重活一次,她不願再重蹈覆轍。
她想換個活法。
路邊,一輛黑色的車裏,副駕駛放平,躺著一個高大的男人,男人身量頎長,一雙大長腿無處安放的搭在中控上,姿態散漫,神色不明的看著窗外。
“我都跟你說了,有阿序在,小魚兒不會坐牢,你偏不信,現在安心了?”邊上響起陸囂的聲音。
“嗯。”副駕駛的男人聲色冷冽,視線從窗外收回:“走吧。”
陸囂一腳油門,車子滑出去:“送你去哪兒?”
“回家。”
陸囂意外:“你不是最不愛回家?”
男人視線再次轉向窗外,隔了一會,才吐出倆字:“挨揍。”
陸囂嘁聲:“30歲的少將,族譜你都夠格單開一頁了,誰舍得打你?”
“我申請了退伍。”
平地一聲雷,陸囂被炸的腦子一懵,好一會才找回聲音:“為了沈魚?”
副駕駛上無人應答。
似默認。
陸囂咒罵:“晏深,你等著被你老子打死吧。”
*
黑色的邁巴赫停在沈家門口,司機下車,繞到右邊給沈魚開門。
“真不要我陪你進去?”江則序不放心。
沈魚的頭搖的堅定。
前世她有什麼事都去找江則序,害的江則序落下插手前姐夫家事的壞名聲,受人詬病。
“小舅舅,我可以的。”沈魚對他彎了彎眉眼:“我現在無堅不摧。”
江則序能明顯感覺到她不一樣了,似乎......堅韌許多。
他自是高興她的成長,可想到成長的代價,他更為心疼。
江則序:“好,別委屈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小舅舅永遠是你的後盾。”
言外之意,隨便鬧,他給她兜著。
她前世所有的底氣都來自江則序,他無條件縱容她。
“嗯。”沈魚忍著鼻酸笑了笑,下車立在車邊,等著他先走,待車尾燈消失,她轉身踏進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