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房門便被人用力踹開。
江熠衝進屋,見陸晚寧坐在鏡前由春桃梳妝打扮,怒從中起。
他快步上前,推開春桃,拽住陸晚寧的手腕惡狠狠的道,“陸晚寧,虧我以為你端莊得體原來先前一切竟是裝的!”
“侯爺......”春桃正欲上前,卻被陸晚寧的眼神製止住。
陸晚寧一臉不解的朝江熠看去,“侯爺,我做了什麼讓你說下如此重話!”
“你好好的為何要改道而行,為何不走那條小巷!”
江熠目光死死地盯在陸晚寧身上,在觸及對方眼底的冷漠時,神情一滯。
前世的陸晚寧看他的眼神不應該是這樣,除非......
江熠深吸一口氣,“陸晚寧你是不是也想起來了?”
隻有這樣,陸晚寧才會避開小巷。
“侯爺,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陸晚寧露出驚恐的神情,如同前世那般眼眶發紅,“那條小路漆黑一片,當時又下著大雪,再加上附近的狗吠聲。”
“侯爺,可是巷子裏有什麼東西?”
江熠皺著眉,見陸晚寧如此一時竟分不出真假。
“哼!”他猛地鬆開拽著陸晚寧的手腕,不管這毒婦有沒有重生,他自是有辦法試出來。
“侯爺,不好了......”
侍衛慌忙的走進來,湊近江熠耳旁說了些什麼。
江熠聽後臉上正要離開,卻意識到剛才的舉動,沉著臉對陸晚寧道,“總之這件事便是你的不對,母親因為等你,得了風寒,你之後的幾天就禁足在這院中替母親祈福盼著她能早日好起來!”
說罷江熠便帶著人大步離去。
“夫人,侯爺這是怎麼了......”
春桃看著陸晚寧一臉擔憂,跟在小姐身邊一年來,還是頭一次見著侯爺如此神情。
“惱羞成怒。”
陸晚寧眼底一片冰冷,隻在看向春桃時有了暖意。
前世,她遭父兄苛待,夫君婆母欺騙,身邊能信得過的隻有春桃。
可最後春桃也因為救自己而死。
陸晚寧握緊拳,上天既讓她重新活了過來,她定要讓這些人全都下地獄。
“小姐......”
春桃語氣更加擔切。
“江熠之所以這麼恐慌是因為那小巷裏有一個剛出世不久的孩子。”
“孩子?”
春桃震驚,“冰天雪地,誰家這麼狠心會將孩子放在那地方,難道孩子跟侯爺有關係?”
陸晚寧點頭,“是江熠在外的私生子,那孩子的母親是陸清瑤。”
“可二小姐不是在一年前就已經死了嗎?”
“她們怎麼會......”春桃意識到什麼,猛地睜大雙眼,“小姐您的意思是二小姐沒死,而且還跟侯爺有個孩子。”
“那他還有國公府那些人......”
“他們全都心知肚明。”
陸晚寧隻覺得諷刺,她剛回到國公府就傳出陸清瑤上吊自殺的消息。
自此之後,國公府的所有人包括父兄都將她是做仇人一般,對她更是百般刁難。
實際上他們這麼做的目的無外乎是想替陸清瑤掩蓋未婚先孕的事。
不然以他們的性子怎麼會這麼輕易的答應她嫁給江熠。
想想都覺得諷刺。
“這群人未免也太可惡了!”
“小姐,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揭穿二小姐的陰謀,您沒做錯什麼不該受這磋磨。”
“不急。”
陸晚寧冷聲回答,她現在根基未穩,陸清瑤的背後更有國公府一幫人以及江熠護著。
她現在揭穿非但不能起到作用,反而會打草驚蛇。
最重要的是江熠也跟自己一般重生了。
對此,她要更加謹慎。
“春桃你去將我櫃子中放置的錦盒拿過來。”
“錦盒?小姐,您不是從不讓奴婢......”春桃驚詫之際,在對上陸晚寧的目光不敢有片刻猶豫,很快將東西放在將陸晚寧麵前。
陸晚寧抬手觸上錦盒上的花紋,隻覺得恍如隔世,抬手將頭上的發簪取下插入錦盒暗格的圓孔裏。
隻聽哢的一聲,錦盒被打開,裏麵赫然放著三枚銀針,以及一塊木牌。
木牌上的赫然寫著一個寧字。
這些人隻知道她與陸清瑤身份調換,卻不知她在三歲時被養父母發賣,是藥王穀主也是她的師父買下帶入穀中被破例收為徒,直到十三歲那年,養父不知怎的找到藥王穀,以養母病重為由將她要回。
那時的自己,不願養父做出有損穀中聲譽的事,同意跟她們走這一趟。
在臨行前,師父將這三根銀針還有代表藥王穀的令牌放在錦盒。
原以為隻是普通的醫治,卻沒想一晃就是兩年。
陸晚寧握緊木牌,那兩年來她幾乎是盡心盡力為養母醫治,一刻都不敢懈怠,眼看著養母身體就要痊愈,可在國公府人找到她的前兩個月,養母突然吐血而亡。
而她的養父更是聯合村裏百姓,將養母的身亡歸咎於她的醫治,要她發誓不準將藥王穀以及會醫術的事透露給任何人以免引來禍端。
卻沒想國公府找來的前半個月,養父因喝醉酒掉入河中,被人發現時已然斷氣。
直到後來,她才知道養父母的死都是陸清瑤設計好的,為的就是怕這兩人會因身世的調換而對她有所糾纏。
到頭來卻將罪責歸咎於自己。
而她那位養父之所以讓她隱瞞藥王穀的經曆,不過是害怕國公府追究她們將自己三歲發賣的罪行。
如今想來當真是諷刺。
重來一世,她絕不會重蹈曾經的覆轍,因為那點愧疚而從此將自己隱藏起來!
“春桃我當下需要出府一趟,你可否留在這,暫先假扮我,待我處理完很快便回來。”
春桃眼神堅定,“小姐,奴婢的性命是您救下的,別說假扮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在所不惜!”
“隻是侯爺將您禁足,要想離府怕是難度重重,小姐您必定得小心。”
“這個我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