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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當天晚上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剛走到樓道口，一股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就直衝鼻腔，熏得我差點當場吐出來。

我心裏猛地一沉，幾步衝到家門口，眼前的一幕讓我的火氣“噌”地一下就頂到了腦門。

我的門上，還有門口那片水泥地，全被潑滿了暗紅粘稠的豬血，還在往下滴淌，腥臭的氣味熏得人頭暈，已經引來了不少蒼蠅，嗡嗡地盤旋著。

好家夥，這是打算跟我打持久戰了。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存證。然後，我認命地找來水桶、拖把、消毒水，開始清理。豬血黏糊糊的，幹在門上地上，特別難弄。我足足折騰了三個多小時，才勉強把門口恢複原樣，但那股血腥味，怎麼也散不掉，絲絲縷縷地往屋裏鑽。

行，王屠戶，你夠狠。

潑豬血是吧？那我讓你連作案工具都找不到。

第二天是周末，我休息。我特意起了個大早，在小區門口溜達。沒多久，就看到那個經常來小區收廢品的老頭，騎著他那輛破舊的三輪車過來了。

我走上前，遞了根煙，又塞給他五十塊錢。

「大爺，跟你打聽個事兒。」我指了指我們那棟樓，「三單元門口那個鐵架子，你知道吧？掛臘肉那個。」

老頭點點頭：「知道啊，王屠戶家的嘛。」

「是這樣，」我壓低聲音，一臉神秘地說，「那家人啊，欠我錢不還。我尋思著，他那鐵架子也值不了幾個錢，就當抵債了。你幫我個忙，趁他家現在沒人，你上去，就說是收廢鐵的，把他那架子給我弄走，運到廢品站賣了。賣的錢都歸你，這五十塊算我提前給你的辛苦費。」

老頭眼睛一亮，收廢品的，對這種“意外之財”最是敏感。他猶豫了一下：「這......不好吧？被人發現了......」

「放心，」我拍拍他肩膀，「他家兩口子都去市場賣肉了，中午才回來。你手腳麻利點，誰知道？就說有人讓你來收的，問起來就說不認識。再說，一個破鐵架子，誰會當回事？」

老頭被我說動了，捏著那五十塊錢，點了點頭：「行！我這就去！」

我看著老頭騎著三輪車進了單元門，自己則溜達到小區花園，找了個長椅坐下，假裝看風景。

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老頭騎著三輪車出來了，車鬥裏果然裝著那個鏽跡斑斑的鐵架子。老頭臉上帶著喜色，衝我隱蔽地揚了揚下巴，快速騎走了。

我掐算著時間，估計王屠戶快回來了，這才慢悠悠地晃回樓上。

果然，沒過多久，樓道裏再次傳來王屠戶震天的怒吼：「我的架子呢？！老子的鐵架子呢？！哪個天殺的偷走了？！」

緊接著是“砰”的一聲巨響，像是用腳狠狠踹在門板上的聲音。我猜，他大概是氣得踹自家門了。

我靠在門後，聽著隔壁的雞飛狗跳，心裏毫無波瀾。物理報複，這隻是第一步。

光讓他損失點東西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