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世城獲得世界級生物醫學獎的那天,是我確診HIV的十五周年。
我因為沒錢買抗病毒藥物,免疫係統徹底崩潰。
但我還是花光了全部的存款,買了國際機票,隻為見證他最輝煌的時刻。
答辯的主持人問他學術生涯中最感謝的是誰。
他沒有回答,隻是看向台下的我:
“陸芷晴,你不是嫁給富老頭了麼,怎麼,被玩膩了?”
我捂著心口,虛弱笑道:
“蘇教授能有今日成就說起來也有我一份功勞,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如分我兩萬?”
林語芳摟緊了他的胳膊,輕蔑地笑了。
蘇世城搖頭歎息:
“我最感謝的人,是我的妻子林語芳,是她一路陪伴,讓我有了今天的成就。”
可他不知道,當初他家公司破產,是我瞞著他向變態富豪出賣身體,
換了筆巨額資金, 保他全家平安。
—
十五年前,那個沒有窗戶的地下室內,我度過了這輩子最昏暗的七天。
程老板五十多歲,肥頭大耳,油光滿麵。
他身邊站著三個人高馬大的黑人保鏢。
“羞辱你這種高材生,五百萬,值。”
“七天,讓我們盡興的話,你就自由了。”
我被關在那,任由他們靈辱。
連續七天,蘇世城瘋了般地給我打電話。
我根本不敢接,怕他發現什麼。
第七天結束的時候,程老板遞給我一張銀行卡。
我接過卡,雙腿都在抖。
他突然拿出手機:“對了,我拍了點視頻做紀念。你男朋友應該會很感興趣的吧?”
我衝上去搶奪,卻被保鏢一腳踹翻。
“放心,隻要你乖乖的,我不會亂來的。”
我拿著那張卡找到班主任。
“王老師,這是一個海外基金會為蘇世城家湊的捐款。”
“請您幫忙轉交給他。”
兩周後,我開始發高燒。
醫院的檢查結果讓我徹底絕望。
HIV陽性。
高考的那天,我躺在病床上,高燒不退。
手機裏是王老師的電話,一遍遍地響,一遍遍地斷掉。
高考結束的當天下午,蘇世城打來電話,我也已經決定了。
“世城,我要嫁給程富豪了。”
“什麼?芷晴,你在說什麼?”
“他很愛我,我也愛他。我們要結婚了。”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喜歡那種老男人?”
“我就是喜歡,像你這樣欠債百萬的家庭,我巴不得躲遠點。”
我掛斷了電話,然後關機。
從此消失在他的世界裏。
三天後,蘇世城拚命地敲我出租屋的門。
我躲在房間裏不敢出聲。
“陸芷晴!你給我出來!”
“程老板發給我視頻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捂著嘴巴,眼淚無聲地流。
“你為了錢,連自己都可以出賣嗎?”他的聲音越來越哽咽,“你不是這種人!”
門外的喊聲持續了一整夜。
天亮的時候,一切都安靜了。
我知道,我再也不是那個陸芷晴了。
而他,永遠不會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