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下午三點，趙嫣把王鶴軒叫到廠長辦公室，談工作上的事情。

談完工作，她跟他說：“你帶秋秋住外麵不安全。你別鬧了，今晚帶孩子回來住西屋。”

“我們在外麵再不安全，也比待在你身邊安全！”王鶴軒滿目譏諷。

至少他們住外麵，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劫持他們、打他們！

趙嫣一下黑了臉：“王鶴軒，你鬧脾氣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團團生病了，在家裏借住幾天而已，你至於這樣小肚雞腸......”

又是這些數落人的話，聽得王鶴軒心煩。

他麵無表情打斷她：“沒鬧，認真的。我要和你離婚，我跟兒子以後都不會回那個所謂的家了！”

王鶴軒不去看趙嫣難看的臉色。

他說完就走，把她難聽的話語，全都隔絕在身後。

然而，他才回到車間，周明就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衝了上來。

站在最前頭的老頭子衝過來，對著王鶴軒就是狠狠一拳。

“都是你害死了我兒子，你還我兒子命來！”

他喊得聲嘶力竭，眼神像是要殺人。

可王鶴軒甚至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大爺，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都不知道你兒子是誰，怎麼可能害死他？”

周明上前一步：“姐夫，你怎麼還裝傻？我這兩天有其他事要忙，調你去三車間那邊，頂我的班。”

他歎氣道：“你不會操作最新的車床，你跟我說啊。你這不懂裝懂，操作失誤，害得機器出問題......兩死三傷，死者裏就有大爺的兒子李大亮，這都是人命啊！”

饒是被他潑臟水潑多了，王鶴軒還是被他的無恥驚到。

他憤憤道：“你別血口噴人！第一，你根本沒讓我頂你的班兒。第二，我剛剛也不在車間，你別想讓我背鍋！”

“姐夫，都這時候了，你不想著道歉，怎麼還抵賴？”

周明才說完，那些死者傷者的家屬，就罵著要衝過來，那樣子像是要吃人。

王鶴軒臉都白了。

就在這時，趙嫣走了過來：“怎麼回事？”

王鶴軒早已對她死心，可此時看到她，還是如同看到了救星。

他連忙把來龍去脈說了，末了道：“趙嫣，剛剛半個多小時，我都在你辦公室，你可以替我作證的！就是周明自己操作失誤，想賴在我身上。”

一聽這話，那些家屬麵露猶豫，目光在他跟周明之間來回挪動。

周明眼睛一下紅了。

“姐夫，你不能看我脾氣好，當年沒報警抓你，就處處欺負我啊。我一個人帶孩子本來就不容易，你還讓我背這麼大一口黑鍋，是要逼死我啊......那我去死好了！”

他說著就要往機器上麵撞。

趙嫣麵色一慌，趕緊攔住他。

有家屬在催問真相，她隻是猶豫了一下，就嗬斥王鶴軒。

“王鶴軒，你犯錯就得承擔責任。我是你妻子，但也是廠長，我不能違心替你做偽證！”

聽此，王鶴軒人都要崩潰了：“可是我明明就在你辦公室，你......”

他沒說完，周明暈了過去。

趙嫣焦急叫人背上他，急匆匆就離開了，看都沒看王鶴軒。

“他之前強奸周明老公，現在又害死這麼多人，真該死啊！”

“王八蛋，還不承認！”

“你還我女兒......”

家屬們怒罵著王鶴軒，把他推到在地，拳打腳踢。

他怎麼解釋都沒人聽，就像過去那些年一樣。

王鶴軒不知道自己怎麼暈過去的，隻知道醒來時在醫院，周建業在焦急攔病房外的那些人。

“阿軒都被你們打到昏迷了，再打會出人命的，你們先讓他休息吧！”

可他說話根本沒人聽。

那些人一看王鶴軒醒了，情緒立刻激動起來。

“混蛋！”

“我女兒胳膊斷了，她才二十二歲，你讓他以後怎麼活？”

“我兒子都被你害死了，你怎麼不去死？”

周建業急得不行，一心幫王鶴軒解釋。

王鶴軒怕他被那些人傷到，忍著疼痛下床，拉開他，再三催促讓他離開。

他看著那些家屬：“你們的親人死亡、受傷，我可以理解你們的心情。但不是我做的事情，我不認！”

“你個王八蛋，你害了這麼多人，還不認！”

一群人情緒最激動時，趙嫣來了。

王鶴軒看到她，怒意壓都壓不住。

他抓起陶瓷缸，朝她砸了過去：“你怎麼還有臉來？”

趙嫣被砸了一身水，額頭也紅了，卻難得沒跟他發火。

“別生氣，我來了。我既然是你的妻子，就會跟你一起麵對這一切。”

她看向那些家屬：“諸位，我是機械廠廠長，也是王鶴軒的妻子。我在此保證，他犯的錯，我會跟他一起承擔：該賠償賠償，該坐牢坐牢，絕對積極配合。”

她看著態度好，很袒護王鶴軒這個丈夫。

卻是變相替他承認了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