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前腳剛走出家門,我的魂魄就不由自主地跟著哥哥飄走。
在飄出家門之前,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蕭夏婉。
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看著哥哥離開的方向,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感覺蕭夏婉有可能已經知道我死了。
我心底裏剛浮現出這個念頭,就被自己否認了。
我跟著哥哥又一次回到了樓下警戒線外圍,也就是我的事發現場。
此時,我麵目全非的屍體已經被辦案人員裝進了屍袋裏,正準備運走。
哥哥麵無表情地走過去,一副公事公辦地模樣照例詢問道:“情況如何?”
他的助手無奈地搖了搖頭,沉聲回答。
“現場沒有找到目擊證人,死者身上也沒有能證明死者身份的信息。”
哥哥平靜地點了點頭,像是經曆過無數次這樣的情況一樣,淡漠地說:“那就先按照流程,將死者運回解剖室進行屍體檢驗。”
“是。”
他的助手沉聲應了一聲,跟著辦案人員上了放置屍體的車。
而哥哥則是走回了事發地,戴上手套認真勘查現場。
他站在我剛開始屍體掉下的位置,仰頭看去。
二十五樓,我們的家,燈還亮著。
哥哥隻抬頭看了一眼,便繼續對現場進行勘察。
沒過多久,哥哥便摘下手套,對著辦案負責人輕輕搖頭,然後表示自己先回解剖室進行屍檢。
哥哥在臨上車之前,轉頭看了一眼剛剛屍體放置的方向,眼裏閃過一抹異色。
我飄進車裏,跟著哥哥一起來到了解剖室。
解剖室的燈光很亮,很刺眼。
我麵目全非的屍體被放置在解剖台上。
等哥哥走進解剖室的時候,已經穿好了防護服,裝備齊全。
他麵無表情地站在我的屍體麵前,仔細觀察屍體情況。
這是我死後,哥哥第一次見到我。
我跳樓自殺的時候,是閉眼跳下去的,臉部朝下,早已被摔得麵目全非。
哥哥他還能認得出這是我嗎?
下一秒,站在旁邊的助手率先開口,打斷了解剖室裏的安靜。
他出口的語氣帶上了幾分惋惜,“經檢測死者年齡大約在十九歲左右,這麼年輕就死了,太可憐了。”
哥哥聽到這話,右手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助手看到向來冷靜專業的導師表現出異樣,疑惑地看向他。
“蕭老師,你怎麼了?”
“沒事。”
哥哥搖了搖頭,抿緊唇瓣,轉動了一下右手手腕,這才恢複好往常的心態,開始專注又認真地對我的屍體進行解剖。
如果哥哥平時能多看看我,那他應該能憑身形認出這是我。
如果他對我多一點點關注,那他應該就能確認那是我了。
因為我身上穿著的是我最喜歡的那套睡衣。
還有我的脖子上有一小塊紅色的胎記。
隻可惜,有關於我的事情,哥哥從來都不在意。
他恨我,他恨不得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又怎麼可能會對我多一點點關注。
沒過多久,哥哥就冷靜又專業地將我的屍體情況描述出來,讓助手記錄下。
“死者頭部先著地,顱骨粉碎性骨折。全身共計37處骨折,20處粉碎性骨折,17處開放性骨折。”
“死者體內多處內臟器官破裂。”
“根據屍體的血液凝固狀態,可以判斷死者是在生前墜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