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兼祧兩房？

這話從我婆婆嘴裏說出來，那麼輕巧，那麼理所當然。

我看著她，這個我叫了幾年“媽”的女人，此刻隻覺得無比陌生和惡心。

原來，在她眼裏，我隻是個“生育工具”，還是個“不合格品”。

我氣得渾身發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所以，”我轉向王澤濤，“你和你嫂子，早就搞到一起了？”

王澤濤低下頭，像個被抓了現行的賊。

“什麼叫搞到一起？說那麼難聽！”婆婆又跳了出來，護犢子一樣護著王澤濤。

“小雅一個人不容易，澤濤幫幫她怎麼了？再說了，這都是為了我們老王家！你要是能早點生個孩子，哪來這麼多破事？”

“為了老王家？”我重複著她的話，隻覺得荒唐可笑。

大哥剛去世那陣子，嫂子謝小雅確實經常來家裏，當著婆婆的麵哭得梨花帶雨，說自己命苦，說以後日子難。

王澤濤呢？鞍前馬後，噓寒問暖。

他說：“嫂子，以後我就是你親弟，有什麼事盡管開口。”

我當時還傻乎乎地感動，覺得他有情有義。

現在想來，那哪是舒叔嫂情深，分明是奸夫淫婦早有預謀！

婆婆不止一次在我麵前誇謝小雅。

“你看小雅，多會心疼男人。”

“小雅這身段，一看就好生養。”

她甚至還意有所指地拍著我的手：“女人啊，光漂亮沒用，得會生，能給男人生兒子，才算有本事。”

當時我還傻乎乎地以為，婆婆隻是傳統觀念重，盼孫子心切。

原來，他們一直把我當傻子耍！

一股涼氣從腳底板躥到天靈蓋，我隻覺得這個家，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充滿了算計和惡意。

我看著眼前這對母子，一個虛偽，一個懦弱。

“好，真是好樣的。”我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從牙縫裏擠出來，“你們王家，真是門風清奇！”

我不再跟他們爭吵，那沒有意義。

潑婦罵街解決不了問題，隻會讓他們看我的笑話。

我回到房間，“砰”地一聲甩上門。

第一件事，就是把嫂子那條朋友圈，連同婆婆的點讚評論，仔仔細細截了圖。

還有王澤濤發給我的那五塊二，以及轉給嫂子的五萬二，轉賬記錄清清楚楚。

我翻出手機錄音功能。

剛才在書房，在客廳，他們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王澤濤的慌亂狡辯，婆婆的理直氣壯，那些不堪入耳的“兼祧兩房”、“你生不了讓別人生”......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老張嗎？我是林曉，對，好久不見。我想谘詢一下離婚的事情。”

張律師是我大學同學，也是我能想到的能幫我的人。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遍。

“婚前財產有公證嗎？”

“有，婚前我爸媽給我買的房子，登記在我個人名下，有協議。”

“好的，轉賬記錄，錄音，這些都保留好。特別是大額轉賬給第三方的證據，很重要。”

掛了電話，我長長吐出一口氣。

心，很痛，但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接下來幾天，我沒再跟王澤濤和婆婆說一句話。

他們大概以為我想通了，接受了他們荒唐的做法。

謝小雅以“照顧婆婆”的名義頻繁出入我家。

謝小雅也毫不客氣，當著我的麵給王澤濤端茶倒水，柔聲細語。

“小濤，累了吧？我給你捏捏肩。”

“小濤，媽說你喜歡吃糖醋排骨，我特地學的。”

她給王澤濤夾菜，還給我一個挑釁的眼神。

那姿態，仿佛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婆婆在一旁看著，笑得合不攏嘴，時不時還誇一句：“還是小雅懂事。”

王澤濤呢？坦然享受著這一切，甚至還會對謝小雅露出我許久未見的笑容。

我看著他們母慈子孝、奸夫淫婦一家親的醜陋嘴臉，強忍惡心。

我開始不動聲色地整理自己的東西。

銀行卡，首飾，重要的證件，還有我爸媽留給我的一些老物件。

我悄悄在外麵租了個小公寓，把這些東西一點點搬了過去。

我的個人存款，也全部轉到了一個新的銀行賬戶。

這個婚，我離定了！

王澤濤，還有你們王家，欠我的，我會一筆一筆，連本帶利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