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刀冰冷的寒光晃得我心中一片冰涼。
“我不去了。”我顫抖著說出這句話。
他似乎鬆了一口氣,但依舊沒有放下刀:“真的?”
“真的。”
他盯著我看了足足一分鐘,才慢慢把刀放下。
接下來,我就像個囚犯一樣被關在家裏。
他們沒收了我的手機,拔掉了座機線。
窗外陽光明媚,我卻如墜冰窖。
夜裏,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難道,我的人生就要這樣被他們毀了嗎?
不,我要逆天改命!
淩晨三點,我估摸著他們都睡熟了。
我悄悄爬起來,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
我早就觀察過,他們把我的鞋子和鑰匙都藏起來了。
但我還有備用鑰匙,藏在一個他們絕對想不到的地方。
我房間窗台外麵空調外機的夾縫裏。
這個過程很危險,但我顧不了那麼多了。
拿到鑰匙和鞋子,我輕輕地打開了防盜門。
成功了!
我飛奔下樓,衝出小區,第一次在淩晨的街道上狂奔。
我要去考場!就算遲到,就算隻剩一門,我也要考!
當我氣喘籲籲地跑到距離家二十公裏外考點時。
卻發現那裏校門緊鎖,沒有一個考生,沒有一個老師,安靜得像一座墳墓。
怎麼回事?
已經早上6點多了。
門衛應該開門了才對啊!
難道我記錯時間了?
還是地點錯了?
就在我驚疑不定的時候,兩道刺眼的車燈由遠及近,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色轎車在我麵前停下。
車上下來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麵無表情地朝我走來。
“林曉月?”其中一個問。
我下意識地後退:“你們是誰?”
他們沒有回答,直接上前抓住了我。
我拚命掙紮,卻被他們死死按住,套上頭套強行塞進了車裏。
“救命!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無人應答。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了。
我被他們粗暴地拖下車,帶到一個房間。
頭套脫下,我又回到了家裏的客廳。
客廳中央,坐著我的父母。
他們悲傷地看著我,沒有說話。
“爸,媽?你們要幹嘛?”我顫聲問道。
“孩子,我們也是沒辦法。”爸爸歎了口氣站起身。
“我去參加高考而已!又不是去殺人!我是觸犯什麼天條了嗎!”
“別問了,曉月。”媽媽流著淚打斷。
“隻要你放棄高考,我們就還是一家人。”
放棄高考。
又是放棄高考!
“如果我不呢?”我倔強地抬起頭。
爸爸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那就別怪我們清理門戶了。”
他從身後摸出那把熟悉的菜刀,捅進了我的心臟。
“不!”
我尖叫著,在劇痛中再次失去了意識。
六月七日,清晨。
床頭的鬧鐘依舊顯示著六點整。
陽光依舊從窗簾縫隙中擠進來。
我又回來了。
第三次。
我坐在床上,冷汗浸濕了睡衣。
這已經不是噩夢可以解釋的了。
我正在經曆一種可怕的循環,兩次的終點都是死亡,然後又回到六月七日的清晨。
這一次,我沒有立刻起身去找爸媽。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憶前兩次循環的細節。
父母的台詞,行為模式,幾乎是固定的。
為什麼每次他們阻止我去高考。
甚至不惜用暴力,乃至殺害我。
“高考”這兩個字,仿佛是什麼禁忌的咒語。
我慢慢走下床,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
客廳裏,父母如同前兩次一樣,坐在沙發上,表情凝重。
看見我出來,媽媽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我搶先開口,語氣盡量平靜。
“爸,媽,我知道你們不想讓我去高考。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為什麼?”
他們對視一眼,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曉月,你隻要知道,我們是為你好。”爸爸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為我好,就是讓我放棄苦讀十二年的目標嗎?為我好,就是對我動用暴力,甚至殺了我嗎?”
我的聲音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媽媽的眼淚又湧了上來。
“孩子,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控製的。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誰在逼你們?告訴我!”
他們沉默著,隻是搖頭。
我走到電視機前,打開了電視。
新聞裏正在播報今日高考的相關事宜,主持人麵帶微笑,語氣輕鬆。
畫麵上,考生們正陸續走進各個考點,一切如常。
“你們看,外麵一切正常!為什麼隻有我不正常?為什麼隻有我要被阻止?”
我指著電視,情緒有些激動。
爸爸猛地起身,關掉了電視,紅著眼朝我吼來。
“別看了!那些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