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珩走後,幾個保姆火急火燎地將我準備的鮮花全部丟到垃圾桶,苦著臉望向我。
“夫人,宋先生有吩咐,以後家裏再出現花就把我們全開除了,求您不要為難我們好嗎?”
結婚這麼多年,宋亦珩很少關心家裏的事情,隻有這一次他徹底動怒了。
因為楚清歌過敏了。
可是我明明將鮮花都包起來了,如果不是楚清歌打開觸碰,又怎麼會過敏?
去醫院檢查後,醫生說楚清歌的過敏症狀很輕微。
宋亦珩還是不放心地讓醫生開了很多補品。
天黑的很快。
就在我快睡著的時候,宋亦珩從身後攬住我,歎息道。
“阿星,對不起,你知道的,清歌的肚子裏是我老師的遺腹子,老師對我恩重如山,我一時著急才會對你動手!”
我心中冷笑不已。
楚清歌肚子孩子才不滿五個月,他的恩師已經去世大半年了。
曾經我起疑過,可是覺得這件事問出來有些羞辱人,便閉口不提。
直到聽見了宋亦珩親口承認。
那一百天的秘密實驗,壓根就是幌子,他當時一直陪著楚清歌。
我撫了撫脖子上的刀疤。
淚水無聲滑落,洇濕了枕頭。
這是當時我為了逼宋亦珩見女兒最後一麵,親自劃破的。
可是根本沒有用。
女兒的性命不重要,我和女兒加起來也比不上楚清歌一根頭發絲。
宋亦珩撫著我的後背,試探道。
“你如果真的不喜歡清歌,不願意當她孩子的幹媽,我們可以重新生一個。”
說的簡單。
生女兒的時候九死一生,醫生勸我不能再生。
我明明和他提過,如今他卻一點也不記得。
我壓抑住喉嚨裏溢出來的惡心,剛準備拒絕。
房門就被扣響了。
“亦珩你在裏麵嗎?寶寶踢我了,肚子好難受啊。”
宋亦珩觀察我的反應,見我始終背著他,他幹巴巴解釋。
“阿星,老師現在不在了,清歌隻能依靠我,我必須要好好照顧清歌和她的孩子。”
見我不搭理,他起身開門。
楚清歌直接撲在他懷裏,可憐巴巴埋怨著。
“你今天怎麼不來陪我,你知不知道孩子想爸爸了,你不在我們都睡不踏實。”
宋亦珩回頭慌亂補充道。
“阿星你別誤會啊,孕婦的激素會導致情緒不穩定,再加上老師去世了,清歌受了刺激才會對我過於依賴。”
“你先睡吧,我去陪清歌,等她睡了我就回來。”
宋亦珩攬著楚清歌,動作溫柔又體貼。
“你大著肚子呢,有什麼事直接給我打電話,我手機二十四小時對你開放的,你何必親自來找我!”
我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如同恩愛的小兩口。
心臟就像被丟在鹽水了泡了一般,發痛發澀。
我生孩子的時候,給宋亦珩打了無數個電話,可是他始終不接聽。
好不容易等到他接聽了,他卻不耐煩道。
“你要生了就去醫院,給我打什麼電話,我又不會接生!好了,我要做實驗了,掛了!”
之後他的電話就再也沒打通。
孩子太大了,隻能剖腹產,需要家屬簽字,我以為宋亦珩會趕來,可是最後還是我忍痛親自簽的字。
直到第二天早上,宋亦珩都沒再回來。
我是被樓下轟隆的聲音吵醒的。
女兒房間的所有家具都被搬出了別墅外,正準備拖上貨車。
而宋亦珩在一邊指揮。
“你要幹什麼,誰讓你動那個房間的東西?”
宋亦珩看見我崩潰大喊,不禁皺了眉頭。
“女兒已經死了,這些東西留著晦氣,而且清歌住在樓下,她說有點害怕這些,我就找人運走了。”
多日積累的情緒徹底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