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賤是我自己說的,那是在我和陸宵大四支教的時候。
支教隊伍在山區迷了路,他將身上唯一的外套給了我,深夜便發起了高燒。
為了給他治病,我幾次爬上山崖找草藥,肋骨摔斷了兩根也沒把草藥鬆開。
從醫院醒來時,他抱住我哭到顫抖不已。
我忍著痛安慰他,“放心,我從小無父無母,命賤的很,老天爺不收我這種人。”
那時我怎麼會想到,深愛時的坦誠會變成他現在攻擊我的利刃。
陸宵氣衝衝將我拽到病床前。
“你懂事一點行不行?我嫂子的身體現在比什麼都重要,你要還想結婚,這幾天就把她照顧好了。”
“暖輸液管這個事必須你親自來,我也是為你好,這件事能給你在我媽麵前增加多少印象分。”
“還有,嫂子早上喜歡喝喜膳齋的粥,那店子離醫院幾十公裏,你記得早點起床去買,千萬別餓到嫂子了,晚上你就別回家,在病房打個地鋪好好照顧嫂子。”
他說著就將輸液管往我手心塞,邊塞還邊抱怨。
“不要想著偷懶,嫂子但凡有點不舒服,我們訂好的婚禮隨時都有可能取消,我媽本來就看不上你,還不知道殷勤著點。”
我甩開冰涼的管子,“陸宵,我也是孕婦,你怎麼沒想過,找個人來這麼伺候我?”
他臉色一下就變了,黑沉沉地看起來嚇人。
“林茉,我給你臉了是不是?你還想不想結婚了?”
“可以不結。”
我語氣冷漠。
陸宵被我堅定的語氣弄得愣住了。
沈月月突然哀叫出聲,“阿沉。”
“阿沉,你就別為難小茉了,我身體不好,她懷的又是陸家長孫,為了孩子要避我遠些也是應該的。”
“況且自從你大哥走了,人情冷暖我也看透了。”
“小茉,你別怪阿沉,是我不好,我現在就去換家醫院。”
她起身準備下床,卻沒站穩,晃了一晃。
陸宵連忙衝過去緊張地扶住了她。
“嫂子,你別說這種話,林茉就比你早懷孕一個月,到時候讓她打延產針推遲生產就行,你放心,陸家長孫隻會從你肚子裏出來。”
他轉頭朝我怒吼。
“還愣著幹什麼?快過來看看,別以為你懷了孕就有多金貴,我陸家不缺你這一個孫子。”
我指尖幾乎將掌心掐出了血,還是沒忍住嘲諷出聲。
“病人身體虛弱,建議控製情緒,特別是少動點心眼子,容易短命!”
“啪!”陸宵手掌狠狠地甩在我的臉上,力道之大連他自己也嚇到了。
“小茉,我...”
右臉傳來火辣辣的痛感,臉頰像注了水般迅速腫脹起來。
“陸宵,我們分手吧。”
我轉身向外走去,再無一絲留戀。
這一巴掌,徹底將我們5年的感情打碎。
陸宵緊跟著追了出來。
“動手是我不對,但那是你欺負嫂子在先,她已經夠可憐了,你就不能收收你的小性子?”
“我答應你,隻要你照顧好嫂子,等她出了月子我一定補償你好嗎?”
“長嫂如母,按倫理道德你也該敬重她,你無父無母,就更應該注意這些禮儀,不然我媽怎麼放心我和你結婚?”
“林茉!”身後的音量提高,“你再往前走一步,結婚的事你想都別想。”
我冷笑一聲,毫不猶豫繼續前行。
這婚,狗都不結。
坐在辦公室,新加的聯係人發來一條消息。
[林茉,我是江既明。]
什麼?
我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江即明?陸家最大的供應商,行業90%的市場都在江家。
送花的人怎麼會是他?
緊接著,他發來了一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