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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廣場都安靜下來。

大家開始去抽取下一輪的分配名額。

趙德民陪著林小麗經過我身旁，還難得溫和地說了一聲。

“算你懂事，你以後和小麗好好相處。”

我沉默著不回答。

我沒忘，我欠著趙家的人情。

我是趙家的童養媳，受過趙家太多的恩惠。

可這一世，我不會留在城市！

準備收拾東西離開時，後方卻傳來尖銳的聲音。

轉過身的時候，立馬被人扇了一巴掌。

“小月，你到底在幹什麼？！”

趙阿姨眼神帶著無奈和痛惜，手把我肩膀抓得緊緊的。

“你不知道，他無論如何都會選到你的。你以車間副主任的身份入職，將來和德民結婚，鄰居也不會說閑話！”

她絮絮叨叨地數落著我。

我捂著臉，輕聲開口：

“阿姨，我不和德民結婚了，對不起。”

“什麼？”趙阿姨不解地看著我。

“我要和鄉下的趙強國結婚，他老光棍，我嫁給他，也算給你們趙家傳遞香火了。”

趙阿姨顫抖著雙手看著我，愣神了許久才點了點頭。

“你和德民都大了，有主意了，德民他確實喜歡小麗，阿姨心裏清楚。”

“強國雖然在鄉下，但我這個弟弟人老實，踏實肯幹，如今三年孝期也過了，你嫁給他，阿姨放心。”

此時我如同卸下千斤重擔般鬆了口氣。

隻有這樣，我才能安心離去。

至於他鄉下的小叔，能比趙德民可怕嗎？

兩天後就要下鄉，我回到我的小閣樓裏收拾衣物。

上麵掛滿了碎布織成的布花。

那是母親在世時給我的禮物，也是最後的遺物。

我家窮，父親早逝，是趙家接濟了我們母女。

至於這些閣樓上的碎花。

則是後來母親去世後，趙德民怕我傷心。

在葬禮後拿著梯子，爬上爬下給我掛上的。

或許他早已不記得了吧。

“周月，你趕緊滾蛋！”

“小麗來機械廠差個宿舍，你的剛好讓給她住。”

趙德民親昵地拉著林小麗的手，後麵還跟著拿著材料的工人。

沒等我的回答，他隨手指了後麵的馬槽。

“這個地方搭幾塊木板，以後你就去那裏休息，也不是不能睡。”

“好的。”

我無暇和他們爭執。

反正我也要走了，不差這兩天。

趙德民見我如此配合，臉上反而露出幾分焦躁。

“喂，那個誰，如果你不吃小麗的醋，我家那邊還有房間，也不是...”

就在這時林小麗突然重重地咳嗽起來。

手裏指著母親的碎布花。

“德民哥，這個布是不是發黴了，胸口好難受。”

趙德民急了，直接用力拽掉幾朵花，然後丟到外麵的土灶裏。

“別！”

可他卻喊人將我攔下，我掙脫不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幾朵花化為灰燼。

這可是我母親的遺物，留給我最後的念想...

情急之下，我隻能對著林小麗嗬斥道：

“這是我母親的遺物！林小麗，如果你再裝下去，我一定會把你的秘密說出來！”

林小麗頓時臉色發白地看著我，最終不敢言語。

可趙德民卻以為她更難受了，拿起木棍將花全部打下。

“剩下的都拆下來，趕快丟火裏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