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抱起地上的嬰兒,一邊要攙扶起方悅。
望向我的眼神,複雜至極。
“肖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知道夫人不喜歡我,就不該膽大妄為試圖住她的主臥!可醫生說孩子有黃疸要多曬太陽,臥室有陽光我抱孩子曬太陽更方便。”
方悅一字不提自己對我的挑釁。
隻一心想著給我扣帽子。
肖擎要是腦子還在,就該記得,剛才是我主動提出要讓出主臥。
隻要他願意跟我離婚,別說主臥,整個林園別墅我都不稀罕。
“看來,這段時間,是我太嬌慣著你。”
“你不是想跟我離婚,一心要跟我分開?”
“那你搬去老宅吧。一年後再回來!”
肖擎果然腦子萎縮了,壓根不記得我剛才讓出主臥是自願的。
在我跟方悅之間,他習慣性相信方悅。
不為別的,隻因為方悅是他年少時候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男人,總是在擁有一切之後,會覺得什麼都有了也是種空虛。
而在他空虛的時候,午夜夢回,年少的求而不得便變得格外珍稀。
哪怕他年少的時候,方悅嫌棄他家窮,對他的追求不屑一顧。
可隻要他有錢有權了,再意外遇見夜場的白月光,總把自己幻想成救世主。
幫方悅擺脫夜場老板,安排方悅當自己的貼身秘書。
哪怕方悅什麼學曆都沒有,什麼能力也沒有,好像隻有救了方悅,他那段年少的遺憾才能得到補足。
“好,我現在就走!”
我看著肖擎的臉,答應得毫不猶豫。
本來還擔心分居他都不同意,現在好了,名正言順分開。
屆時去法院起訴離婚,也有分居一年這個前提在,估計會好離點。
這麼想著,我鬆開了方悅的手。
三分鐘後,我拎著我早就收拾好,並偷偷藏起來的兩個行李箱,出現在了肖擎麵前。
肖擎蹙眉看著我,似乎沒想到我答應得這麼爽快。
看到我這麼快拿出我的行李箱,他後知後覺意識到,我早做好準備要走。
他後悔了。
從沙發站起來,走到我麵前。
他準備跟我說點什麼。
方悅狠狠掐了嬰兒的腳底板,嬰兒吃痛大哭起來。
肖擎聽到嬰兒哭得撕心裂肺,扭頭去看孩子。
我則呼出一口氣,趁這個機會開走車庫最貴的一輛車。
隨著林園一點點消失於後視鏡,我看著熟悉的車內裝飾,哪怕早已不痛心。
但此刻心臟還是有點發悶。
我想起來,我跟肖擎之所以認識,是十年前,我們同在一家補習機構,我是學生,他是剛來的代課老師。
那天,補習機構突發大火,我們來不及反應,黑色濃煙便席卷而來。
在我以為死定的時候,肖擎砸開了窗戶,推著呼吸不過來的我,把我推到窗外。
而他自己因為吸了很多濃煙倒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肖擎為什麼要犧牲自己來救我。
他醒來後,我告訴自己,這個人是我的恩人。
以後但凡需要我幫助的,我一定竭力以赴。
我也沒想到我們最後會走到一起,並結婚。
方悅在肖擎身邊當秘書的那三年,我之所以沒在一開始發現端倪的時候離婚,而是給肖擎100次回頭的機會,一是舍不得跟肖擎的那些美好時光,二是為了報恩。
他救過我一次,隧道塌方那次,我也救了他一次。
那次過後,我不欠他了。
我跟他,終究是逃不過那句名言。
“所有愛情走到最後,都那樣!”
“嘭!”
車輛行駛在路上,我因為分心,追尾了前方的L字頭豪車。
想到天價修車費,我本來就有點暈的腦袋更暈了。
最後竟然直接倒在了方向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