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周家後,我回到老宅。
媽媽一年前去世,老宅隻有父親在。
見到我,他有些詫異。
念在過往情麵上,我還是想好聚好散。
隱下周雲深娶我是為了報複,隻說感情不合,想要離婚,順便提了聯姻的事。
父親沉默許久,才開口:
“過不下去離了就離了,是那小子沒福氣。”
“聯姻大可不必,你的能力就是現在接手公司都沒問題。”
我平靜搖頭:“離開太久了,即便公司大項目都有我的手筆,股東也不知情,如今說出來他們未必信服。”
“宋聞洲雖不良於行,但宋家家大業大,且他經商頭腦、人品皆在線,聯姻不虧。”
父親擰眉,“這些都不重要,主要是你的心意。”
“聯姻的事你在考慮一下,還有既然離婚了,周雲深就不適合留在公司了。”
我點了點頭,又和他聊了幾句,就回房休息。
父親看著我的背影,麵色一沉,冷聲吩咐管家,“把周雲深的東西都打包好,丟出去。”
睡醒無聊刷視頻時,我無意刷到周雲深的車撞到綠化樹,整個前蓋都變形了。
來不及多想,我隨意撈了一件外套,就出了門。
去醫院的路上,我腦海中閃過無數可怕念頭,最後定格在十年前。
那時我剛迷上網遊,家裏爸媽不讓玩,我就偷摸翹課去網吧。
剛玩沒多久,教導主任就跑來了。
怕被抓丟人,我從後門翻牆爬了出去,慌亂中沒注意到一輛車朝著我的方向疾馳而來。
危急時刻,周雲深及時撲倒我,他卻躲避不及被車身擦過。
至今我仍記得,那染血的手貼上我臉頰,隨後無力滑落的觸感。
想到這,我的呼吸越發急促幾分,雙手不受控製顫抖起來。
憑著本能,我在雙手徹底失控前,險險停在路邊。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聽到有人在說:
“患者疑似是急性呼吸性堿中毒。”
“速度快點。”
......
鬼使神差,救護車剛停我就醒了。
顧不上醫生阻止,我猛地拔掉輸液管,踉蹌跑到急症室。
一眼就看見周雲深牽著邱意濃的手,在病床前跟醫生小聲說話。
剛鬆口氣,周雲深回眸看過來。
見到我,他抿唇疾步上前將我拉出診室。
“虞聽晚,你居然跟蹤我?”
“意濃今天被車撞,還有你爸讓我彙報喬氏項目進展,都是你搞的鬼吧?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我?”
腦袋一陣陣抽痛,我垂頭掩住嘴角不受控製的抽動。
周雲深卻以為我默認了,攥著我的脖子,將我死死抵在牆上。
“虞聽晚,我一個人當你的狗還不夠嗎?為什麼要一而再傷害意濃?”
尖銳的疼痛從脖頸傳上來,窒息的感覺讓我瞬間漲紅臉,根本就沒聽清他的話。
此時,診室內傳來邱意濃嬌滴滴的叫聲。
周雲深想都沒想,直接甩開我。
“虞聽晚你真讓我惡心,明天民政局見。”
徹底昏迷前,我仿佛看到邱意濃露出得逞的笑。
掙紮想要看清楚時,診室門徹底關上,我也陷入黑暗。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值班醫生給我檢查好,皮笑肉不笑罵道:
“這次算你運氣好,下次再這樣兒戲,也別打120了,直接打個的,直接去大煙囪那報到。”
我雙手合十,乖順求饒,值班醫生這才放過我。
“去收銀台那邊補繳下費用就可以回去了,記得好好修養。”
頓了頓,意有所指補充道:“不在乎你的人,你就是天天帶著,也不能在關鍵時候保命。”
我怔了怔,沉默摘下手串,指尖撫過上麵爛熟於心的緊急聯係電話,苦笑著扔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