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新婦一同進門,是陸府的福氣。旁的都不要緊,隻是中饋之權不知是交給大兒媳呢,還是二兒媳?”
陸老夫人笑眯眯的問著,視線在溫若年臉上掠過。
陸渝是家主,管家權原本該落在棠梨身上。陸老夫人如此發問,其實另有一層思量。
陸家庫銀空虛,棠梨接了中饋也無甚用處,不如讓溫若年管家,還能讓用她的嫁妝貼補些陸家。
她的盤算是好,可惜溫若年壓根不接招。
反倒是另一邊的棠梨毛遂自薦,“母親,兒媳身為侯府主母,管家一事自該當仁不讓,您就放心把中饋交於我....”
溫若年也在此時出腔,“弟妹言之有理,老夫人,您就讓弟妹管家吧。”
陸老夫人一噎,旋即狠狠瞪了一眼陸渝,他這個新婦真是蠢貨!
她管家?讓一家人都跟著她喝西北風嗎!
陸渝隻好硬著頭皮上前,拉了拉棠梨的袖子,“母親還沒發話呢,你別多嘴.....”
棠梨甩開他,神色頗有些不善。
別以為她沒發現他方才對溫若年看了半天,那樣眷戀不舍的小眼神,以為她是瞎子不成?
現下婆母寬厚,願意把管家權交給自己,他倒是生怕溫若年受委屈,來拉偏架來了!
一時間,場麵僵持下來。
陸老夫人雙眉緊擰,卻不好麵上得罪人,於是假意拉著棠梨的手摩挲道,
“我知你是個孝順的,想為我分憂,可渝兒和言蹊都是我的孩子,若是把管家權交給你豈非讓人覺得我偏心?”
“不如這樣,你和若年一人管家一個月,到時候能者居之,如何?”
陸老夫人笑起來頗顯慈愛,說出的話又妥帖周全,棠梨很是感動,“那就依母親所言,但是第一個月我要先掌家。”
老夫人的笑意快要維持不下去,
“好,好,都依梨兒的。”
溫若年與陸言蹊請過安,略坐了坐就起身告辭,陸老夫人自然也不會留他們。
隻是經過陸渝的時候,他卻巋然不動,擋住二人去路,目光定在溫若年身上。
陸渝的眼神太過露骨,饒是陸言蹊也不由得微蹙了眉,有些不悅。棠梨更是緊緊盯著溫若年,見她一步一步走近,心都跳出了嗓子眼。
她要做什麼?當著眾人麵和前未婚夫走這麼近,是何居心?
及至溫若年行至陸渝跟前時,她徹底慌了。
陸渝凝視著溫若年,眼眸深邃,“若......”
“勞煩小叔讓讓。”
溫若年頷首溫言,嗓音輕和。
陸渝怔住。
他不可置信看著溫若年,嘴唇翕動著想說什麼,可陸言蹊已經牽著溫若年離開。
回了屋。
溫若年倚在榻上,聽著老嬤嬤說起前世已經聽過一遍的侯府事宜。
陸言蹊少年及第,雖因眼盲誤了前程,但文采並未被埋沒,眼下在翰林院當值。陸渝則無官階在身,隻空有侯府爵位,平日裏做些閑職,隻待來年通過科考入仕。
這也是為何陸渝一直敬著陸言蹊的緣故,畢竟每逢科考,他便得求著曾為探花郎的兄長賜教。
午後,陸言蹊去了翰林院處理公務。
溫若年一人在府中,正要午睡的時候,忽然聽得外頭一陣熙攘。紫葉吵了一架之後進來,眼眶都是紅的,
“夫人,主院來了人,說二夫人有令,稱咱們院裏的用度太奢侈,眼下庫房無銀,要把家當都搬走封在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