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欲走,發尾掃過我的手背,像毒蛇吐信。
四周七大姑八大姨責怪的眼神如芒在背。
“等等。”我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手機突然彈出高考倒計時––還剩一個月。
隻要用金筆寫滿一個月,就能換運成功。
我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嬌嬌你可是我最好的姐妹,怎麼會不知道我對金子過敏呢?”
“怎麼可能?”王嬌嬌掩飾住眼底的慌亂,轉瞬又泫然欲泣:“是我不好,一心想送給你狀元筆,卻忘了你這樣的天之驕子,哪裏看得上差生的心意。”
姨媽也幫著開腔:“不想要就直說,哪有人對金子過敏的。”
迫於無奈,我隻好點點頭:“不過這麼貴重的筆,我得放在書桌前供起來。”
王妙妙睫毛顫動,快速地攪動著裙擺:“不,不行,這支筆你必須每天用,我會每天監督你的。”
我敷衍的應下王嬌嬌的要求,隻感覺手心裏的金皮在發燙的厲害,不停灼燒著我的神經。
回家路上我不停思考著如何甩脫這瘟神。
拐進小區時,衣角突然被扯住,低頭撞上雙渾濁的眼睛––是鄰居趙敏家的智障兒子陽陽。
他的指甲縫裏嵌著泥,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淌。
他才十歲,出於好心,我領著孩子送回家。
趙敏推開門衝出來時,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她把陽陽死死摟在懷裏,脖子上青筋暴起。
她突然哽咽著向我鞠躬,我扶住她單薄的肩膀,餘光突然瞥見她身上洗的發白的衣物,以及桌上數不清的病曆單,鬼使神差的掏出金筆:
“趙姐,用它寫字,一個月後陽陽會恢複健康......不過代價是,陽陽二十多歲可能會得臟病。”
趙敏沒有絲毫猶豫猛地抓住我的手腕,瘋狂點頭:“換!現在就換!”
我從她家裏出來時哼著歌。
沒想到她家居然也有一隻金筆,和王嬌嬌送我的那隻幾乎一模一樣。
王嬌嬌啊王嬌嬌,這一世你就等著變智障吧。
回班級後,王嬌嬌以監督我學習為由,暗地裏問能不能和做我的同桌。
被我拒絕後,她抱著習題本衝上講台,言辭懇切:“老班,表姐她可是年級第一,我想挨著她多學點幹貨,說不定也能進步呢!”
我被驚出一身冷汗,下課後趕忙找到班主任反映她課間總是追星,課上還愛拉著人偷偷講話,嚴重影響我的學習。
班主任拒絕換座後,王嬌嬌的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
她攥著我以前送她的舊發卡,在走廊攔住同學:“你說,表姐是不是覺得我笨才不願意跟我做同桌啊,明明以前還教我做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