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我趴在地上,就像一隻狗一樣狼狽地喘著粗氣,咬牙擠出了這句話。
連瀟瀟卻像是沒聽到般,惡劣地將手指抵在了扳機上:
“溫姐姐從前說話可是最粗聲粗氣的,跟個男人似的,今天是沒吃飽飯嗎?”
商濯寒擰著眉,用鞋底踢了踢我的臉:
“沒聽到瀟瀟說的嗎?還不趕緊再說一遍!”
粗糙的鞋底混著河岸邊的砂石在我臉上劃出幾道鮮豔的紅痕,惹得連瀟瀟捧腹大笑:
“哈哈哈,溫姐姐臉上本來就都是疤,現在這樣,簡直就像隻癩蛤蟆!”
這一刻,我清晰地在商濯寒的眼中看到了嫌惡。
我為商濯寒留下過許多傷疤。
第一道是十八歲那年為了和他私奔,父親衝我揮鞭子時留下的;
第二道是商濯寒被人圍毆,我衝上去咬下為首那人的一隻耳朵後被甩到切割機上留下的;
第三道是搶奪地盤時,商濯寒遭人綁架,我抱著炸彈衝過去一命換一命後被流彈碎片劃傷後留下的......
臉上每多出一道傷疤,商濯寒就會抱著我痛哭一次,發誓這輩子絕對不會辜負我。
直到第十八道傷疤,商濯寒看向我的時候目光中不自覺多了閃躲。
他說是因為看到我的時候會忍不住愧疚,所以不敢看我。
我信了。
可直到現在我才敢承認,商濯寒閃躲的眼神中除了愧疚還有嫌惡。
他在嫌惡我這張布滿傷疤的、醜陋的臉。
心中的憤怒和不甘幾乎到達了頂點。
可麵對黑洞洞的槍口,我還是隻能選擇低頭。
“對不起。”
連瀟瀟卻歪著腦袋嘟起了嘴:
“不是說好要跪下來跟我道歉的嗎?”
“溫姐姐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