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我躺在病床上。
醫生看我的眼神,滿是同情。
“小姑娘,你腹中孩子沒保住,為了止血子宮也隻能被迫切除了。”
“你帶去殯儀館的屍體也火化了,去交個費就可以拿回骨灰。”
“但手術費你今天必須得交上,不然後續的治療,我也沒辦法給你上。”
我點點頭,拖著虛弱的身體,去交費。
隻是接連刷了三張卡,收費員都說被凍結了。
我懵了。
怎麼可能呢?
就在疑惑時,我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是顧承霄。
他正摸著溫秀蘭的肚子,臉上笑意明顯。
“還是你肚子爭氣,不像葉若蘅,我跟她在一起七年,她都沒懷上孩子。”
我苦笑。
顧承霄有弱精症,卻又格外喜歡孩子,為了不讓他遭受打擊。
我背著他,偷偷做了無數次試管嬰兒,才終於懷上孩子。
可他卻害得我兩天之內失去兩個親人。
我憋著淚意,偏過身不想被他看見。
可收費員喊我名字再次催促繳費時,顧承霄還是看見了我。
他徑直朝我走來,臉上帶著譏諷的笑。
“你的手段還是這麼低級,居然跟蹤我。”
“想求我原諒你簡單,叫我一聲爹來聽聽。”
我死死後槽牙,幾乎快要咬碎。
還是沒忍住一巴掌揮向他。
巴掌沒落到他臉上,卻被他反抓住重重推倒在地。
溫秀蘭聞聲也走了過來,她蹙眉,怒斥我:
“葉若蘅,你怎麼敢對承霄動手?你父親已死,我現在改嫁給他,他也算是你父親,你這樣做是不孝,遭天打雷劈都不為過。 ”
“你把我父親活活氣死,搶走我未婚夫,到底是誰該遭天打雷劈?”
我氣極反笑,下意識反問她。
她眼中閃著淚光,被我的話噎住。
顧承霄心疼了。
“啪”的一聲。
他將我的臉重重扇向一邊,陰沉著臉怒斥:“閉嘴,我和秀蘭之間是真愛,豈容你這樣質疑羞辱?”
臉上火辣辣地疼,還沒等我反應,收費員再一次不耐煩催促,讓我繳費:
“葉女士,你這所有的卡都已經被凍結了,你是不是故意想不交住院費?要是這樣我可報警了。”
收費員眼帶鄙夷看著我,手裏捏著電話,似乎下一刻就準備報警。
瞬間,我麵紅耳赤。
屈辱的感覺將我渾身包裹。
想要解釋時,溫秀蘭竟先一步替我付了醫藥費。
“忘記告訴你,你副卡我已經都停掉。”
“你爸死了,我身為他的妻子,遺產自然都該歸我。至於你,如果乖乖做個好女兒,我可以考慮不讓你餓死。”
她笑盈盈看著我,眼神裏的得意滿到溢出。
密密麻麻的苦楚從心底傳來。
是她活活氣死了我父親。
現在居然還要霸占我父親的遺產。
憑什麼?
我無語到發笑。
但還好,父親早就立下過遺囑放在老宅裏。
思緒拉回時,溫秀蘭接到殯儀館電話,催促交錢拿回我父親的骨灰。
她先是一愣,然後意味深長看著我,笑了一聲。
“我現在就把錢轉過去,但骨灰你們幫我拿去喂狗吧。”
我急了,不要命似的將她撲倒在地。
死死掐著她脖頸,怒紅了眼。
“我父親待你不薄,你為何死後都不讓他安寧。”
我費盡心血把父親背下山,就是想將他好好安葬而已。
為什麼,連我最後一點希望都要毀滅。
我想不通,隻覺得後腦一痛。
顧承霄手裏拿著鐵凳,上麵還沾著我的血。
我癱倒在地上,聽見顧承霄說的話,徹底驚住。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