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大叔用力地掐著我的脖子,臉上的神情越來越興奮。
這些年,他一路高升,事業有成,成了人人口中的有為青年。
但在他的內心深處,依然關著那頭野獸,隨時準備放出來大殺四方。
我用力地掙紮,感覺自己肺中的氧氣越來越少。
但他卻更加的興奮,雙目赤紅充血,全身都散發著蓬勃的力量。
我哭了,用力地張著嘴,像是離了水的魚,在乞求他,求他放過我。
“冉冉,叔疼你,沒事的。”
終於,在我意識開始昏迷的時候,他放開了手。
我劇烈的咳嗽,彎曲起了身子,痛苦地蜷縮在床上,像是一隻驚慌失措的小兔子。
“叔,我不想了,你放我走吧。”
我小聲祈求著,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慢慢地爬向床鋪的角落。
在我的手即將觸碰到桌子上的東西時,大叔卻先一步上去,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揮落在地上。
那裏麵,有我提前準備的,凶器。
(8)
“冉冉,你真的以為你和你媽媽做的那些,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我愣在當地,一瞬間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他知道?那他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演戲?
“你和你姐姐,長得有三分神似啊,就連驚訝的時候都喜歡把眼睛瞪成杏核狀。”
“你媽找我的第一天,我就去查了她的信息,我本來是對她沒有一點興趣的,隻想隨便玩玩。直到我看到了你。”
“當年你姐姐帶給我的感覺,那美妙的感覺!我不介意再回味一遍。”
我突然想要撕爛這個男人的嘴,我衝上去,對著他的胳膊用力地咬下去,淚水從我的眼角滑落。
這麼長時間,我做的一切,原來在這變態的眼裏隻是一場遊戲!
男人一巴掌把我打在床上,我感覺自己整個腦袋都因為劇痛而嗡嗡作響。
頭像是要炸開一樣。
當年的姐姐,經曆的也是這些嗎?
這讓麵前的男人更加地亢奮,他雙目赤紅,伸手狠狠地在我身上掐著。
特別是細小的腰上還有大腿內側。
我毫無招架之力,隻能看著身上越來越多的淤血和青紫。
突然,我笑了,笑得前仰後合,眼中的淚水都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你笑什麼?”
大叔不知在哪裏拿出來一根鐵棍,在燈光下閃著點點寒光。
“我在想,今天和你一起死,也不虧。”
男人的眸光閃爍了一下,手中的鐵棍瞬間抽在我的身上。
我疼的蜷縮起身體。
他再次衝上來,緊緊卡住我的脖子,眼中是駭人的凶光:“你做了什麼?說!”
我還能做什麼,我隻是個弱小的、不是很聰明,全憑著一股子孤勇來挑戰變態的十八歲女孩。
我隻不過,在燃氣爐上做了些手腳而已。
從一開始,我就想好了假如不能以正當防衛的方式幹掉對方,還會折了自己,那麼就和他同歸於盡。
我不想為他搭進去自己,但如果事與願違,那就玉石俱焚!
(9)
男人用力地抽打著我,似乎要將所有的力氣都發泄在我的身上。
他怒聲質問著我到底做了什麼,我卻隻是咬著牙,一言不發。
直到,我看到他突然愣住了,用力地捂著自己的頭,有些不舒服地晃動了下身子。
或許是求生本能,讓我瞬時跳下床,一把抓住了掉落在地上的地釘。
男人很快再次抓住我,一把撈住了我的腰身。
“臭丫頭,看我今天怎麼收拾......”
他的聲音斷了,整個人呆立在當場,捂著自己的胸膛,難以置信地倒了下去。
我看著他胸口上的地釘,和自己手上的鮮血,全身都在顫抖。
血,染紅了碧水藍的床單。
我低下頭,慌亂害怕地捂住臉。
掩住了嘴角的笑意。
我,不用死了。
(10)
最近露營十分流行,我纏著大叔買了帳篷,今天剛收到貨。
我坐在地上把帳篷鋪開,還說要在大叔的臥室裏搭起帳篷,感受在家中露營。
那些笨重的地釘,被我隨意地扔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那就是我本來準備好的“凶器”。
而臥室裏的攝像頭,正好錄下了剛剛的一切,多麼完美的正當防衛。
過了許久,我終於有了力氣。
趕緊跑去廚房關掉了天然氣,又開窗通風,這才回到臥室想要拿手機報警。
可是這時候,寒意慢慢爬上我的脊背,冷汗順著我的額角一滴一滴落下。
在我身後,牆角的位置,機械的“呲呲”聲在寂靜的屋內無比清晰。
攝像頭,在動。
像是在巡視這間屋子,輕輕地轉動著它的電子眼。
最後,它停留在了我的身上。
如同一雙看透一切的眼睛,緊緊盯著我。
(11)
攝像頭那邊,是誰?
我想到大叔的父母都在國外,他平常沒有任何親戚和朋友往來,家裏的攝像頭隻有他可以操控。
我驚慌地找大叔的手機,發現就放在桌子上,沒有被人動過。
“到隔壁來。”
“不準報警。”
低沉沙啞的男聲從攝像頭裏傳了出來,毫無感情,帶著攝像頭過濾後的電子音。
我腦海中猛然出現住在隔壁的青年。
大約二十多歲,瘦弱、蒼白,臉上帶著長期熬夜的倦容。
偶爾在走廊遇到,他都會用審視的目光打量我。
那目光,十分讓人不舒服。
除此之外,毫無交集。
他怎麼會有攝像頭的操控權?
他看到了什麼?又看到了多少?
他,到底想做什麼?
我思緒混亂,緊張得攥緊了裙角。
“立刻。”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冰冷無情的聲音,催促道。
(12)
這棟公寓算是高檔小區,一層隻有兩戶。
鄰居的男人是在我住進來之後搬進來的,總共沒有幾天。
我整理了下自己的睡衣,連手上的血跡都沒有洗幹淨,就這樣匆忙驚慌地敲響了隔壁的門。
在他開門的一刹那,我拿著手中的地釘,刺向麵前的人。
可他像是早已預料到一般。
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抱進懷裏,在我耳邊輕輕說道:“章冉冉,淡定。”
我的腦袋貼在他的胸膛上,聞到了好聞的肥皂香。
是牛奶海鹽味的,幹淨舒爽。
讓我詫異的是,麵前人的心跳,毫無慌亂,穩的就好像是按部就班走動的鐘表。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賭輸了。
這個男人,比我想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