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了一會,電話沒有人接。
蔣芸皺緊眉頭,有些疑惑。
「奇怪,他們現在應該在旅遊的啊。」
旁邊的陸景堯攬過她的肩膀,嘴角綴著淺淺的笑。
「叔叔阿姨可能忙著欣賞美景吧。畢竟你也說過,他們用不來智能手機的。」
蔣芸很快被說服,
「說的也是景堯,你真關心他們啊。」
隨後瞪著鏡頭裏的我,語氣不耐。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再用我爸媽的死開玩笑,我們就離婚!」
這充滿威脅的話,如今我聽起來卻沒半點波瀾。
「離唄,反正我們也沒領證,一句話的事。」
事已至此,我能為嶽父嶽母做的,也隻能是那麼多了。
聞言,蔣芸愣了一下,眼底有幾分錯愕。
「你,你說什麼?」
「方懷遠你要和我離婚?就因為我和景堯出國旅遊的事?!你怎麼這麼小氣啊!」
我冷笑出聲,帶著幾分自嘲。
「就因為?蔣芸你有把我看做是你的老公麼,沒有吧,隻是個聽你話的提款機而已。」
「反正你也說了和我在一起是勉強,我這樣成全你不好麼?」
她徹底怔住,雙眸緊緊盯著我試圖看出我是否在說謊。
可惜,她失敗了。
蔣芸眼珠飛快轉了幾下,似是在考慮什麼。
一旁的陸景堯挑了下眉頭。
「方先生可別衝動啊。離婚這種事怎麼能輕易說出來呢,我知道你介意我和芸芸單獨旅遊的事。這樣,回去我請你吃飯,給你道歉怎麼樣?」
說著,看了蔣芸一眼。
若是往常,蔣芸必定會阻攔男人,大罵我的不要臉。
可此刻她的神情莫名有些緊張,嘴唇被咬的有些發白。
「景堯…要不我們早點回國吧,我有點累了…」
陸景堯猛地抬眼,有些沒想到。
「你不是說明天還要換個雪場麼,怎麼這麼突然。」
她掃了眼鏡頭裏的我,小聲道。
「就是…有些累了。還有過兩天,正好是我爸媽的六十大壽,我要回去給他們慶祝。」
剩下的話我沒耐心再聽,當即掛斷視頻。
站起身時,不小心碰到了玄關架子上的裝飾品。
撿起來,發現是蔣芸買的盲盒手辦。
手辦正巧是情侶款,剛好摔下來的是男款的那個。我剛要擺回去,發現底部刻了個名字。
陸景堯。
思緒停滯了下,我拿起旁邊的女款查看底部。
蔣芸。
所以這壓根,就是用來紀念她和陸景堯的。
小小的手辦衝我笑得無辜又諷刺。
胸膛裏撐到極致的情緒被細小的針紮了一下,突然泄了力。
甚至在打視頻之前,我還在給蔣芸找理由,試圖說服這樁婚姻還有救。
可現在才發現,我錯了,我大錯特錯。
從一開始,這便是錯的。
我坐了很久,然後喊來保姆。
「把蔣芸的東西全部打包收拾好,送回她父母的家。」
保姆有些詫異,但看到我的臉色後,還是沒說什麼。
我抽完了整根煙,開始準備起葬禮的事。
......
蔣芸從下了機就馬不停蹄往回趕,連陸景堯都看出來了不對勁。
「這麼急,你到底有什麼事啊芸芸?」
蔣芸自然不想說自己是想問問方懷遠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和自己離婚,隻能隨便找了個借口。
「這,這不是想著給我爸媽慶生麼?六十大壽還是挺重要的。」
兩人回了家,發現大門敞開著,卻看不到方懷遠的人影。
蔣芸急了,抓住保姆就高聲質問。
「方懷遠呢,喊他來見我!怎麼我爸媽六十大壽的事他一點都不操心。」
保姆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什麼六十大壽,您父母不是前兩天出車禍去世了麼,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