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攔住她!”夏東海怒吼一聲。
我的額頭還沒碰到堅硬的牆壁,就被一股大力拽了回來。
張曉曉尖利的指甲掐進我的手臂,力道大得像要生生撕下我的一塊皮肉。
“夏苒,你居然敢死?那你也不想你那個植物人媽活了是嗎?”
夏東海的聲音陰冷得像毒蛇吐信,每一個字都精準戳在我的軟肋上。
我渾身一僵,撞牆的力氣瞬間被抽空。
是啊,我媽還在醫院等著我,醫生說她還有蘇醒的希望。
張曉曉見我停下,得意地笑起來,臉上的表情扭曲快意。
“夏苒,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乖乖聽話,對大家都好!”
夏東海冷哼一聲,“既然你這麼不配合,那就換個地方冷靜冷靜。”
說罷,他們給我戴上口罩。
一個拽著我的胳膊,一個推著我的後背,粗暴地將我拖出病房。
我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他們拉扯著,腳下的虛浮讓我幾次差點摔倒。
醫院走廊裏,偶爾有護士和病人投來異樣的目光。
但夏東海隻用一句“我女兒鬧脾氣”,就輕描淡寫地帶過。
沒有人深究,沒有人伸出援手。
他們直接將我塞進車裏,一路疾馳,回了那個我曾經稱之為“家”的地方。
然後我被他們推搡著,踉蹌地走進一間我從未見過的地下室。
陰冷潮濕的空氣撲麵而來,帶著一股腐朽的黴味。
“砰!”
沉重的鐵門在我身後關上,發出一聲巨響,徹底隔絕了外界的光明和聲音。
我驚恐地環顧四周,狹小的空間讓我胸口發悶,幾乎喘不過氣來。
更可怕的是,房間的角落裏,竟然堆滿了盛開的百合花。
濃鬱到令人作嘔的香氣瞬間充斥整個空間,爭先恐後地鑽進我的鼻腔。
“不......不要......”我恐懼地後退,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幽閉恐懼症如同蟄伏的猛獸,瞬間被喚醒,緊緊攫住我的心臟。
呼吸變得急促而困難,我的哮喘病也因花粉過敏而被誘發。
“咳咳......咳......”
我劇烈地咳嗽起來,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灼燒般的痛楚。
眼前陣陣發黑,身體因為缺氧而搖搖欲墜。
我顫抖著去摸索口袋裏的哮喘噴霧,卻意識到我現在穿的是醫院的病號服。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夏東海,即便我真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也不能這樣對我!這是非法囚禁!”
我用盡全身力氣拍打著冰冷的鐵門,嘶聲力竭地喊著。
嗓子很快就沙啞了,指關節也拍得通紅。
但厚重的鐵門紋絲不動,將我的聲音完全隔絕。
鐵門的小探視窗外,傳來張曉曉尖銳而得意的笑聲:
“夏苒,你就好好在裏麵待著吧!”
“這裏的百合花可是爸爸特意為你準備的,喜歡嗎?”
“夏苒,你個小野種!”夏東海冷漠的聲音緊隨其後,不帶一絲情感。
“你就給我在裏麵好好反省,想通了再叫我們!高考之前,你最好別再耍花樣!”
我不在乎他們的威脅,我隻知道,我快要死了。
幽閉、窒息、過敏......
所有的痛苦交織在一起,瘋狂地啃噬著我的理智和生命力。
他們要用這種方式逼我就範,用我最恐懼的東西來折磨我,直到我徹底屈服。
如果我不屈服,或許,他們就打算讓我無聲無息地死在這裏。
我的身體在瀕臨極限,意識漸漸模糊。
濃鬱的百合花香仿佛變成催命的符咒,一點點抽離著我的生命。
不,我不能死!媽媽還在等我!
在意識徹底模糊之前,我顫抖著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在身上摸索。
指尖觸碰到一個堅硬冰涼的小東西,那是我貼身佩戴的一個小吊墜,裏麵有定位器。
我曾和小姨約定過,如果我遇到危險,無法主動聯打電話係她,就連續按三次小吊墜上的紅寶石。
我憑借著肌肉記憶,狠狠地按了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
微弱的電流刺激著我的指尖,也點燃我心中最後一絲求生的希望。
小姨......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