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居然來找我了。
我頓時驚喜不已,剛想讓她回村裏叫人。
眼前一花,她居然跳下來了。
「哥哥好厲害,半天就挖這麼大的坑。」
我氣不打一處來,罵道。
「挖個屁!我是掉坑裏了,你下來幹什麼,快回去喊人。」
說著,我把婉兒抱起來,往坑口送上去。
結果背後一陣劇痛,一下子把兩個人都摔在地上。
婉兒扶我坐下,拆開布條,伸手輕撫背後的傷。
她的手指依舊那麼柔和。
頓時讓我感到傷口都變得沒那麼疼了。
隻是變得更加虛弱,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婉兒依偎在我的肩膀,笑我笨。
我很生氣,不搭理她。
於是婉兒自己念叨起來。
「哥哥,夜裏會不會有虎豹豺狼來吃我們?即便沒有野獸,深山裏會不會有妖魔鬼怪,我可聽說......」
她越講越玄,聽的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剛要出言製止,夜空忽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嚎叫。
婉兒被嚇得尖叫,撲在我懷裏瑟瑟發抖。
我生氣的咬牙。
「你講什麼不好,非要講聊齋!恐怕把臟東西招來了!」
我抱起她,拚命送上坑口。
背後的傷被徹底撕開,鑽心的疼讓我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良久之後,我仿佛看到娘。
她的臉那麼模糊,可我就是知道,她是我娘。
我跑過去,緊緊拉住她的手。
娘把我抱在懷裏,輕輕哼著歌。
可是,我好疼啊。
我睜開眼,看到娘的手裏,拿著一把血淋淋的尖刀。
她一下又一下的紮我。
「我拿你當親兒子,為什麼害我!」
我嚇得哭起來。
「娘,我知道錯了,你別殺我!」
可娘還是一刀紮在我背上。
我醒了。
恍惚之中,溫潤的手指擦拭我的眼角。
「哥哥別哭,以後沒人能害你。」
原來是一場夢。
婉兒端著碗,湊到我嘴邊。
好香,居然是肉湯!
我不顧臉上還帶著淚痕,接過來一口氣喝完了。
舔舔嘴唇,問她哪兒來的肉。
婉兒說是挖陷坑的獵戶給的賠禮。
我氣鼓鼓的說,拿我換肉,早知道餓死你算了。
婉兒哼了一聲,又笑起來。
「這次換你歇著,我看能不能借點香料,給你做肉羹。」
看著她歡快出門的背影,我緩緩躺下。
有人照顧的感覺真好啊,連背後的傷口都不疼了。
不過怎麼硌得難受?
我起身翻開身下的稻草,居然翻出來一個錦囊。
上麵繡著三條尾巴,兩個小字。
「青丘」
我猛然想起老瞎子講過的故事。
塗山狐仙,青丘狐妖,狐仙納福,狐妖......吃人!
仿佛一道光照進心裏。
荒山野嶺怎麼可能有衣著華貴又漂亮的小婆娘?
她怎麼可能願意給我做老婆?又怎麼可能在荒山找到我?
我的手顫抖起來。
她給我吃的肉湯不會是......人吧?
媽耶!
我一個激靈跳起來。
她去找香料,恐怕是要把我燉成肉羹了!
跑!現在馬上趕緊跑!
我得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