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啪——

蘇葉壓根沒打算聽他辯解，本來還想演幾天戲的。

但現在完全沒必要。

這一巴掌，她早就想打了。

韓振海摸著自己臉頰，暴跳如雷。

“賤人，你敢打我。”

蘇葉甩了甩發麻的手，韓振海胳膊抬起時，她反手又給他一巴掌。

力道大得出奇，扇得韓振海短暫失聰，腦瓜子嗡嗡作響。

劉雲煙大著肚子手腳笨重，來不及用白布纏肚子，套上又長又大的襖子，一手扶腰搖搖晃晃從新房走了出來。

她就是要故意讓蘇葉看到自己若隱若現的肚子。

也不知道還要在農村待多久，韓振海人傻還有工資，容易拿捏，暫時跟著他不受罪。

她隻想在農村有個長期飯票，並沒有想嫁給他。

誰承想她懷孕了。

她扶著暈乎乎的韓振海，看到他左右臉頰對稱的五根手指頭印，抬手摸了下。

“蘇葉，你怎麼能打振海哥，你昨天不在家，他擔心你一晚上。

他是你丈夫，你怎麼舍得打她？”

蘇葉眼神冷漠，上前一步抬手給她一巴掌。

劉雲煙還沒反應過來，蘇葉又給她一巴掌。

“你還知道他是我丈夫，你又是扶又是摸，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才是兩口子。

他褲子穿反了說太著急，你肚子變大了怎麼解釋？”

劉雲煙要氣炸了，蘇葉步步緊逼，她趕緊護住肚子往韓振海身後躲。

蘇葉突然發瘋，是兩人都沒想到的。

韓振海張開雙手，都這個節骨眼上了，就算打死他，都不能承認他倆的關係。

“蘇葉，你是不是瘋了？

你怎麼能打雲煙，她還病著呢。

我告訴你，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蘇葉看到韓振海惡心的樣子，抬腳踹在他褲襠上，這一腳力道大到能讓他斷子絕孫。

韓振海捂著褲襠，緩緩滑跪在蘇葉麵前，疼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劉雲煙也被嚇到了。

蘇葉居高臨下，一手抓住韓振海頭頂的頭發，啪啪來回幾個巴掌，手掌心發麻發木。

“韓振海，我給你臉了是吧？

仗著我喜歡你，一遍又一遍挑戰我的底線。

這麼愛你的雲煙，那離婚好了。”

韓振海全身僵硬，抬手緩緩指著蘇葉。

“潑婦，我、我要跟你離婚。”

“離呀，現在就離。”

張大美從後院出來，剛好看到這一幕。

這小賤蹄子長本事了，居然敢打自己兒子。

張大美拍著大腿罵道：“你個小雜種長本事了，連我兒子都敢打。

你個不是死在初一就死在十五喜歡倒貼的小賤人，管不住男人的心，不知道孝順公婆還動手打人，我老婆子今天不扒了你的皮，我就不姓張。”

她咬牙切齒伸手朝蘇葉臉上抓來，蘇葉抓住她四根手指頭，使勁往後掰。

張大美疼得直叫喚。

“哎呦哎呦我的手，小賤人趕緊鬆手，手指頭都快被你掰斷了。”

看到這張尖酸刻薄的臉，她就想起上一世被這老不死的各種刁難，各種打壓，這一世隻想放下個人素質，享受缺德人生。

她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這一巴掌，院子裏三個人都驚呆了。

張大美還從沒被人扇過臉，當即癱坐在地上哀嚎起來。

“哎呦喂，你們快來看呀，我兒子娶了個什麼貨色，蘇家這個母老虎要殺人了。”

這年頭大冬天沒啥事幹，左鄰右舍除了家裏的勞動力上山砍柴，女人和孩子在家裏暖炕。

說是暖炕，女人其實在給一家人做夏天穿的布鞋，要麼就是縫縫補補。

村子裏上一次這麼熱鬧，還是幾天前韓家娶媳婦。

新媳婦進門還沒一個星期，怎麼院子裏傳來這麼大動靜？

大家都疑惑，想出來瞧瞧。

很快，韓家的大門口擠滿了婦女老少。

不聽不打緊，一聽原來是蘇葉在鬧她婆婆。

鄰居劉翠蘭是個寡婦，她雙手揣在袖筒裏，好心提醒。

“張大娘，你快別罵這麼難聽了，葉芽是你新媳婦，有啥事關起門來好好說，別叫人看了笑話。”

張大美自己也死了男人，但瞧不起劉寡婦，癱坐在地板上的她脖子一扭，雙手叉腰，癟嘴皺眉，看起來活脫脫像唱大戲的。

“有你個寡婦什麼事？你都把自己男人克死了，你有啥嘴臉說別人？

哪裏涼快哪裏待著去，掃把星一個。”

劉寡婦也是好心，平時不出門的她隻是想看看出了什麼事，她好心勸了一句，就被張大美一頓臭罵。

她麵紅耳赤，氣呼呼道：“哼，你這個老婆子狗眼不識好人心。

罵吧罵吧，讓整個村子都知道才好。”

劉寡婦氣呼呼離開時，有些心疼地看了眼蘇葉。

都是女人，原本想提醒這丫頭一句，但她平時眼裏隻有韓振海，別人說什麼她壓根聽不進去。

唉，這丫頭性格倔，估計撞了南牆都不見得願意回頭。

劉寡婦一走，其他人道：“張老婆子，葉芽好歹是你媳婦，你這罵得也太難聽了吧。”

“就是就是，人家翠蘭說的也沒錯呀。”

張大美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揚著胳膊哀嚎起來。

“哎呦喂，你們都來看看，蘇葉她不給我吃飯，還掰斷我手指頭，還打我老婆子的臉。

我都是半個身子埋進黃土的人了，她居然動手打我，我不活了。”

鄰居自然不信。

蘇葉對韓振海的好，大家有目共睹。

“張大姐，蘇葉對振海的好，咱們全村人都看著呢，她把家裏的好東西都拿來給你們母子了，你說她打你，我們還真不信。”

張大美心虛，嚎啕聲加大。

蘇葉不慌不忙道：“各位大哥大姐，叔叔嬸子，我確實打了張大美，還打了韓振海。

但是，是他們先動手的。

你們先聽我解釋，我昨晚上就回了趟娘家，結果中午回來一看，韓振海跟劉雲煙......”

韓振海麵色蒼白如紙，忍著劇痛起身吼道：“蘇葉，閉嘴。”

他一臉警告，仿佛早說，你要是敢說出半個字，我一定弄死你。

鄰居著急道：“這兩人咋了？”

眼尖的社員問道：“咋回事兒，劉知青不是病了嗎，為啥會在你們家。”

蘇葉冷哼一聲，目光冷冷落在劉雲煙身上。

“是啊，我也想知道劉知青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新房裏，我更想知道我剛結婚沒幾天的丈夫，為什麼衣衫不整，褲子都穿反了。”

大家夥震驚，目光朝一個地方看去。

韓振海怒目圓睜蘇葉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