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韞濃沒跟去打保齡球,不知道自己成了男人們的談資。
酒店是樓家的,頂層的球館都是自己人。
樓錚進更衣室時,正聽到幾個世家公子圍著樓鳳棲討論沈韞濃。
屬趙拓聲音最大。
趙拓說:“七爺豔福不淺。沈家兩個女兒都是這樣的,漂亮又會討好人。可惜這個沈韞濃不是沈英耀親生的,是的話,七爺娶她倒也不虧。”
樓鳳棲在他這一輩裏行七,都叫一聲七爺。
樓鳳棲聽了,未置可否,隻是神色淡淡的:“八字還沒一撇呢,趙少不要亂說。”
另一個叫陳清暉的走過去用肩膀撞了一下趙拓,笑得不懷好意:“這你就不懂了吧,七爺就拿她當個玩意兒罷了,你見哪個讓女朋友剝螃蟹拚螃蟹的?美女主動送上門,先睡了再說。”
樓鳳棲沒有接話,隻是低頭給自己戴著護腕,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兩人討了個沒趣,此時,陳清暉看到了門口方向的樓錚,便跟樓錚搭話:“小爺您說是不是?不過這個沈韞濃長得是真頂,那個腰......”
他伸出兩手比劃了一下,眼神都變得猥瑣,“這麼細,目測也就一尺五六,這要掐著,得多帶勁兒啊,嘖嘖嘖。”
想起那朵藍瓷瓶裏的梔子花,樓錚覺得燥,沒急著換衣服,先伸手給自己點了支煙。
猛吸了兩口,才在煙霧繚繞裏開口:“沒注意。”
10分鐘後,眾人站在了球道前。
樓錚一向打得最好,過去本著娛樂精神,從來都給輸家留幾分麵子。
這次不知是心情不佳,還是太好,他發了狠,把其餘人打得叫苦不迭。
離場時,趙拓和陳清暉臉上畫滿了烏龜。
再見沈韞濃,是幾天後的周末。
沈韞濃被樓鳳棲約出來打高爾夫,本以為是兩人的約會,沈韞濃格外用心。
她化了個男人幾乎看不出來的淡妝,裸粉色唇釉,穿了一身完全不露膚的粉色瑜伽運動衣,“不經意”修飾出迷人曲線。頭發更是“隨意”紮了個馬尾,看上去清純又帶著幾分美而不自知。
為了看上去毫不費力,她簡直在背後拚了老命。
出發前,她又去西點店買了個蛋糕,包裝沒用店裏現成的,換了她自己網購的粉色無logo禮盒。
樓鳳棲在休息區等她。
他穿白色POLO衫,配白色西褲,站在那裏長身玉立。
很好,雖然也沒有很帥,但至少下得去口。沈韞濃越走越近,默不作聲地想。
她拎著蛋糕走過去:“七爺,我做了蛋糕,一會兒打完球嘗嘗。”
樓鳳棲笑得一臉和煦:“還會做蛋糕,真是心靈手巧。”
沈韞濃垂頭微笑,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耳旁響起一聲若有似無的輕笑,她轉眼,看到了端著杯氣泡水走過來的樓錚。
也許是臉上詫異的表情持續了太久,樓鳳棲解釋:“我也是過來才發現阿錚在。”
“小爺好。”沈韞濃打招呼,心沒來由地懸起來。
樓錚穿了一件黑色緞麵襯衫,敞著兩顆扣子,露出結實的胸膛。寬肩窄腰,挽起袖子的手臂上有淡淡的青筋。
他懶懶地點了個頭,算是搭理了沈韞濃。
大概是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又不動聲色地挑了一下眉。
高爾夫沈韞濃是擅長的,畢竟想接觸權貴圈,這是基操。
可她又不能表現地太會,全程中規中矩。
在樓鳳棲將五杆洞打了三杆時,適時地低呼一聲:“七爺好厲害!”
縱是樓鳳棲這般內斂的人,也被哄得有點亢奮。
沈韞濃頗有成就感,心說那本《兒童心理學》真沒白看。
樓錚少言寡語,全程沒說幾句話。
但他打球實在好看,西裝褲下包裹著一雙長腿看上去就很緊實,揮杆時,臀部微微翹起......沈韞濃下意識錯開眼。
球童發出歡呼聲,接著全場響起廣播。
“恭喜樓小爺一杆進洞!”
樓錚麵無表情直起身子,拿了自己的卡給工作人員。
一刻鐘後,工作人員用托盤盛了滿滿一盤成捆的現金過來,球館裏200多號球童紛紛站成一排。
樓錚叼著煙,在一聲聲“謝謝樓小爺”中,給球童發小費。
沈韞濃雖然長在沈家,卻沒什麼錢,她眼睛都看直了。
看到她被奪走注意力,樓鳳棲心裏閃過一絲不快,麵上卻四平八穩:“阿錚的確厲害。”
沈韞濃適時馬屁奉上:“一杆進洞也需要運氣成分。”
言下之意,五杆洞能三杆打進,已經很厲害。
這話她聲音不大,畢竟隻想安撫樓鳳棲。
可樓錚耳朵靈,他一個眼風掃了過來。
沈韞濃的心七上八下,這下更不安生。
樓錚發完錢便不打了,在休息區喝水抽煙。
沈韞濃和樓鳳棲又打了一會兒,再過去,便看到樓錚在吃她帶的那塊蛋糕。
她皺了一下眉,也就一瞬間,又迅速鬆開。
“韞濃做的蛋糕怎麼樣?”樓鳳棲也拿了個叉子,過去叉了一口。
樓錚轉著手裏的叉子,淡淡評價:“一般,甜度太過。”
沈韞濃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讓你吃了嗎,還評價上了。
樓鳳棲把蛋糕咽下:“我覺得挺好。”
後來樓鳳棲去洗手間,隻剩了沈韞濃和樓錚,她坐立難安,想起身去點杯涼茶。
樓錚突然開口:“蛋糕是西子路15號那家的。”
沈韞濃被這句話釘在當場,心臟狂跳起來。
但她麵上波瀾不驚:“我的甜品老師是那家店的老板,所以風格比較像。”
樓錚:“那家店老板是我。”
沈韞濃:???
你挺大個樓氏繼承人,開那麼個幾十平米西點店做什麼?
謊言被拆穿,她難堪得厲害,心情沮喪。
即便如此,依然掛上了招牌笑容:“樓小爺,我在追七爺。給個機會?”
樓錚似笑非笑,又吃了一口蛋糕。
“追他啊?那你用錯了方法。”他直直地盯著沈韞濃,眼神又深又暗,“他不喜歡玩純愛,給睡才行。”
樓錚的神情沈韞濃看不懂,也不費心去猜,這番話卻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