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趙晨聞言,猛然站起,單手握拳,昂然而立,麵色冷峻,雙目噴火,整個人在烈日的照射下映映生輝,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副聖神不可侵犯的樣子:
“某身受國恩,自當以死報國,豈可在此危難關頭棄城而去。賢弟勿要多言,此計絕不可行。”
宋篤赫沒想到他反應如此之大,硬是被他嚇了一跳,直到他說完才緩過了勁,走上前去,按著趙晨肩膀,把他按回到了石頭上坐著:
“兄長莫急,家師所言,未必就真,待到印證了在做打算也不遲,現在隻需留心一下就好,比如多在徑州到武功的路上安排些人,若真有異動,也好早作準備。
突厥人雖善戰,卻多是騎兵,長途奔襲,定不會攜帶攻城器械,隻消堅壁清野憑城死守就可。長安離武功那麼近,朝堂諸公定不會坐視武功陷落,不出三天,救兵必到。”
趙晨聽的差點哭了,搖頭道:
“賢弟,你是真沒出過山呀。那突厥攻城,何時用過器械,統是繞著城池飛馬奔射,待到城頭上的人射死個差不多了,便一擁而上,或架起梯子,或用鉤子勾住城牆往上攀援。
若是上過戰陣的兵卒,或許還能守會,若靠民夫衙役,隻怕一輪箭雨都頂不住,不待攻城,就一哄而散了。”
宋篤赫聽了,也感覺有些絕望。
那可是二十萬大軍,不是二十個。
即便自己想幫忙,也得有那個能力呀。
別提一硫二硝三木炭,那玩意扔的全是錢呀,就自己這吃泡麵的兜,也就能換幾個鞭炮聽聽響,炸死二十萬人,那得造進去多少錢呀。
至於自己那位好大哥,就更不敢指望了。
這麼沒邊的事,人家壓根就不會全信。
能放幾個探馬出去,就已經很給麵子了。
因為一個謠言,大災之年,讓災民修城牆,挖護城河,那不純純的找死嘛。
再說了,就是信了去準備,又能準備成什麼樣。
精兵可不是一時半會能練出來的。
如趙晨所說,一輪箭雨,城牆上剩下的全是死人,活的都跑沒影了,如此軍紀,多修幾米城牆很重要嘛?
還好自己能來回穿,若不然,非把命搭在這裏不可。
自己雖佩服趙晨的為人,卻見麵不過兩次,交道隻打了一回,話說到這本地步,已經是仁至義盡,實在沒必要繼續爭執下去。
別人打你,我給你報信,你不積極準備就算了,不相信也忍了,還告訴我你真打不過人家,還不肯跑,那你讓老子咋辦呀?
你又不是我兒子,我犯得著操那麼多心嘛。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大哥說的極是,是小弟孟浪了。”
趙晨道:
“這卻怪不得你,賢弟未出山門,不知兵事,有此想法也屬正常。如賢弟所說,此事尚不知真假,不用大動幹戈,先留意下消息就好。
倒是這糧食,賢弟卻要再加把勁,多弄些來才是,若不然,不待突厥來犯,隻消餓死些災民,就夠為兄以死謝罪的了。”
宋篤赫也知道這麼大的事,趙晨不可能輕易的相信,更不會付諸行動。
不過沒什麼,以後還有機會。
種子一旦種下,總會開花發芽,就不信事關生死,你趙晨會完全不放在心上,最起碼也得放出去些探聽消息的人吧。
點頭道:
“這個兄長放心,我一定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