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圈子裏的人都知道，周循然是江泊霆八千萬買來的奴隸。

準確的說，不是買，是換。

周循然的父親欠錢不還，設計把女兒送到了江泊霆的床上。

江泊霆恨周循然欲死，下了床辱罵，上了床狠戾。

“她老子拍拍屁股跑了，想用她抵那八千萬，我為什麼不好好利用？”

看著跪在地上倒酒的周循然，江泊霆冷笑一聲：“頂級的女公關十萬一晚，我也得做夠八百次才能回本。”

他的眼神輕蔑，一腳踢翻了周循然手裏的酒。

“何況，她這樣的也不值十萬塊一晚。”

周循然一聲不吭，低頭仔細擦拭地上的酒液。

“泊霆......別太過了。”

坐在他身邊的兄弟蕭墨麵露不忍：“多少也給小周留點臉麵。”

“臉？”江泊霆一把捏起周循然的臉：“你自己說，你有臉嗎？”

周循然麵色蒼白，喉嚨裏發出微弱的聲音。

“沒有。”

她紅了眼睛，倉促扭頭壓下翻滾的情緒。

他不喜歡看見她哭，每次她一哭，他的嘲笑會更大聲，晚上對她的索取也會更加不留情。

“擦幹淨就滾，別跪在這礙眼！”

江泊霆不耐煩揮了揮手：“壞了我的興致。”

轉身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歎息：“她爸是她爸，小周對你還是一片真心的。”

“真心？她也配？”

江泊霆冷淡的聲音隨著關門聲響起，震得周循然渾身顫抖。

她知道她不配。

不僅僅是因為那八千萬的債務，更因為她毀了他的幸福。

她也是後來才知道，江泊霆一直都有喜歡的女孩。

青梅竹馬，情誼深厚。

他給她拍下獨一無二的珠寶，為她一擲千金，無論她需不需要。

為了討她開心，他放低身段做出許多令人震驚的事。

可是周循然爸爸給江泊霆下藥，把周循然送上了江泊霆的床。

葉念安接受不了他的背叛，很快出了國。

江泊霆對周家憤怒仇恨，在發現了她喜歡他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你也配喜歡我？”

他篤定了她也參與了對他的設計：“你們父女兩個蛇鼠一窩，一個唱紅臉，一個裝無辜，給我下仙人跳?”

害得他媽媽遺憾而亡，還害得葉念安離開他，讓他無法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從那時起，他便恨毒了她。

“那是我的第一個項目，我媽生病，我想做個成績給她看看！就因為你爸，她死的時候都遺憾！”

“因為你，安安也走了，什麼都沒有了！”

他崩潰憤怒，連著對逃跑周父的恨，全都轉移到了她身上。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葉念安從來沒有喜歡過他，她出國是因為有了喜歡的學長，追著學長走了。

從前跟他的曖昧，不過是騎驢找馬，享受他的付出而已。

而周循然的出現，正好給了葉念安離開的借口。

他因為葉念安的離開傷心大醉的時候，他的兄弟好幾次破口大罵葉念安，樁樁件件，全都被周循然聽見了。

“泊霆好麵子......這些事，不能讓他知道。”

八年來，周循然忍受著江泊霆的恨意，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周循然等了很久，江泊霆滿身酒氣回到了公寓。

他坐在沙發上，眼尾猩紅，直直盯著周循然。

“來，坐。”

周循然一愣，這是他第一次對她這樣溫和，允許她坐到她身邊。

“不是，”江琰聲音冷淡，麵無表情：“我說，來......做。”

空氣瞬間凝固。

周循然被他狠狠推倒，粗暴撕裂了衣服。

沒有前戲，沒有預兆，就像往常一樣直接。

周循然眉頭緊皺，強忍著疼痛隨他胡鬧。

廚房、浴室、私人影院、沙發、書桌......

周循然緊緊抱著他，感覺自己是一條魚，漂浮在洶湧的海麵，無依無靠。

不小心擦過他的唇，江泊霆突然整個人往後一仰，聲音冷淡：

“把頭挪遠點，我不喜歡接吻。”

周循然渾身僵硬，努力伸直了脖子，不讓自己碰到他。

看到她柔順配合的態度，江泊霆眼神陰翳：“周循然，你可真能忍啊。”

他的呼吸噴灑在她頸側，聲音低沉冰冷。

“你到底有沒有自尊心？”

周循然閉上眼睛，淚水無聲滑落。

自尊心是什麼東西。

在她被爸爸打包送到男人床上的時候，在她發現自己喜歡的人，恨自己欲死的時候，她就沒有自尊心了。

快要結束的時候，她深深看著他，顫抖開口：“我沒有和爸爸合夥害你，我是真的喜歡你。”

每一次在一起的時候，她都要在最後重複這一句話。

她努力想要告訴他，她的真心。

這也是她唯一倔強的堅持。

江泊霆用力掐著她腰，冷笑一聲：“我不信你，騙子。”

周循然握著被子沉默。

電話鈴聲猝不及防響起，江泊霆看了一眼號碼，點了外放。

“葉家的公告都出來了，你到底在搞什麼，真的要和葉念安訂婚？”

電話裏傳來咒罵：“葉家現在就是一攤爛攤子，你現在和葉家聯姻一點好處都沒有，別告訴我你隻是為了葉念安？”

周循然猛然抬頭，緊緊盯著江泊霆的眼睛。

“嗯，葉家快破產了，我不忍心她過苦日子。”

江泊霆聲音平靜，眼中卻泛起無限柔情。

周循然看得清清楚楚。

“草......你真是瘋了，喜歡一個私生女，還為了她聯姻，我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聽著電話裏的咒罵，江泊霆冷漠回答：“那你就祝我幸福。”

“那小周怎麼辦？她跟了你那麼久，你跟人家怎麼交代？”

“交代？她有資格？”

掛了電話，他伸手捏住周循然的下巴：“你想要我的交代嗎？”

周循然雙眼通紅，知道自己應該搖頭。

理智告訴她，不要自取其辱。

可是頭一次，她被心底的不甘驅使著，點了點頭。

“江泊霆，這八年，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哪怕是一點點。”

隻要有一點點喜歡，她就願意留下來，哪怕無名無分。

江泊霆不知道，前幾天哥哥給她打了電話。

他在國外混出了名堂，攢夠了幫她離開的錢，想要帶她離開。

“我們再也不欠他江泊霆了。”

“哥哥替你物色了幾個好男人，你來挑，以後你隻管安安心心過好日子。”

周循然猶豫迷茫，她已經習慣了卑微仰望江泊霆。

可是哥哥突然給了她平等的希望。

隻要他們平等，他們是不是就有在一起的可能呢？

江泊霆起身走了。

進浴室之前，他扔下一聲冷笑。

“我恨你。”

“要不是為了你爸欠的債，你以為我還想看見你？”

周循然怔怔坐在床上。

她愛了江泊霆八年，做了八年的舔狗。

換來一句，我恨你。

哥哥說的對，她應該離開了。

她今年二十九歲，已經不小了。

與其在一個恨自己的人身上繼續浪費時間，不如試試別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