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到肉腥味的藏獒更加瘋狂的撕咬著我。
可身上最堅硬的物品,隻剩下手中的手機。
沒有一絲猶豫,我抱著必死的決心咬緊牙關,攥緊手機狠狠砸向藏獒的頭,
“啊!放開我!”
氣勢竟有些把他們唬到,趁藏獒愣神的時間,我不知疼痛般從地上竄起來直衝向院牆。
院牆邊,是老公哄我開心栽的一排玫瑰。
我可以踩著磚頭翻過院牆去!
解脫的心情沒有維持一瞬,
“刺啦”
兩隻手和整個前胸瞬間皮開肉綻,空氣中似乎還能聞到肉的焦香。
手機被燙飛幾米遠,一條短信閃爍著,
“媽,你一個人在家不安全,我讓爸把圍牆上了電網,你老實在家等我們回來。
後腦勺重重磕到地上,鐵鏽味的血液倒灌進氣管,嗆的我佝僂著身子不停抖動。
“小宇家長在不在家啊,群裏的消息她也沒回。”
“救,救,我…”
開口呼救時,我才發現,我失聲了。
“說好給孩子們準備歡送會的,以前讓她嫂子替代就算了,高考這麼重要的事情也不參加!”
以往,小宇總是心疼伯母,讓她體驗開家長會。
久而久之,孩子再也不找我了。
說話間,藏獒一口咬住我的肩膀,我被狠狠摔倒牆邊,手指在地上劃出十道血痕。
“什麼聲音?”
“救,我…”
“別等了,如茵回複說這次活動還是她參加,走吧。”
“算什麼家長哦,我看柳如茵才是學生媽媽吧!”
饜足的藏獒發出一聲低吼,門外人嚇了一跳,
“在家玩狗呢,真有閑心。”
兩條手臂的肉已經快被吃幹淨了,還有幾條藏獒在撕咬我的大腿。
我已經痛的死去活來,竟不知道該找誰救我。
幾隻藏獒吃累了,在我身邊趴了下來。
或許他們隻是出於保護獵物。
果然,晚上幾隻餓了的藏獒又來咬了我幾口。
我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在痛暈和痛醒循環。
第二天一早,大門咣咣作響。
我才發現自己竟然還活著?
“於太太,在家嗎?”
是物業的小劉!
我才想起,昨天答應他填調查問卷,今天是最後期限。
“於太太,就差一張了,耽誤不了您多久的,您就幫我填一下吧!”
小劉的嗓音帶著點兒哭聲,他比小宇大不了幾歲,這是他第一份工作。
我張了張嘴,可還是發不出聲音。
四肢隻剩下白骨,甚至拿不起一顆小石子。
就在我要徹底放棄時,門梁上麵探出來一顆腦袋。
那裏沒有掛電網。
“於太太!!媽呀,你還活著嗎,你別急,我找人救你!”
鐵門上了新鎖,鉗子都夾不斷,小劉隻能撥通老公的電話,
“李先生,我是物業小劉,你太太…”
“不填問卷!你煩不煩啊,今天我兒子高考,別來掃興!”
“是你太太被狗咬了!”
可電話早已掛斷,小劉隻能找消防車來。
幾條藏獒有狂犬病,被打死在院裏,咬的支離破碎的我被抬上救護車。
救護車與送兒子高考的老公不期而遇。
“讓開!不知道今天考生最大嗎?耽誤了我兒子考狀元你們賠得起嗎?”
“出門遇救護車真倒黴,伯母,我今天還能正常發揮嗎?”
看著兒子沮喪的臉,柳如茵生氣了,
“我相信醫生們會招呼好患者的,孩子考試是大事,你們就讓讓吧!”
護士滿臉怒氣,要跟他們理論時,我聽出孩子的聲音,
“算了,讓他們過吧,我還能撐。”
救護車整整倒回兩公裏。
老公的車路過家門口時,看到大開的鐵門有點差異,
“門怎麼開了?”
兒子笑笑,
“我媽是誰,還能被你困住?估計是遛狗去了吧,看來她已經喜歡上小狗了。”
老公嘟囔一聲,
“快遲到了,都怪那個救護車耽誤時間,抓緊安全帶,我們出發了!”
救護車上,看著我滿身白骨血痕,護士嚇得快要哭了,
“真是太可怕了,人還能活著真是奇跡!”
由於時間耽擱太久,醫生隻能現場刮肉敷藥,而我已經疼暈了。
“快給家屬打電話吧,這,人怕是不行了啊!”
滿是血汙的電話被打開,撥通了緊急聯係人,
“你是手機的主人的家屬嗎,她被狗咬傷情況很差,家屬來,見最後一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