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聳聳肩不在意:“恭喜。”
陳時安眼裏閃過精光,嘴角含笑蔑視我。
宋時薇說完後,其實心裏一陣後悔。
但見我無動於衷,心頭沒來由湧上怒火:“沈寧風,你別著求我回來就行!”
我不屑冷哼。
宋府一窮二白,底子裏爛透,誰稀罕?!
緊接著一年一度的秋獵如期而至,我本不想去。
奈何爹娘怕我心中鬱結憋出毛病,硬是要我去。
看著麵前從書院歸家、完整無損的幼弟,我激動得差點落淚。
前世全家上刑場,幼弟痛罵她是奸臣,罵陳時安是災星,陷害忠臣、不顧夫妻情分。
她直接惱怒地把幼弟的刑罰改為殘忍的五馬分屍。
身體撕裂的衝擊感,讓我硬生生痛到斷腸散提前發作。
我爹氣到吐血,我娘兩眼一黑當場暈厥。
最後全家無人逃過死劫。
幼弟忍不住和我抱怨宋時薇退婚,心太狠不念舊情。
誰料被一同而來的兩人聽見。
陳時安怨毒地望著我:“我雖比不上你身份金貴,可也容不得你們羞辱!”
“沈寧風你還真是嘴碎,時安心地善良,但我決不允許你次次抹黑他!”
宋時薇大聲訓斥。
我翻了個白眼,拿陳時安當寶的恐怕隻有她。
不想與他們爭執,我們繞道而行。
我看著幼弟肆意縱馬,嘴角禁不住上揚。
沒想到陳時安居然追上我,和我並肩同行。
“我與表姐馬上大婚,隻不過你實在礙事。”
他的話讓我警惕起來,剛想遠離,陳時安一鞭子打在馬身上害它狂奔起來。
趁著四下無人他跳馬撲過來,緊緊鉗製住我,順著斜坡和我一同滾下去。
跌落時,石頭猛地撞向我的腿。
追來的宋時薇滿心滿眼都是陳時安,連忙將他扶起詢問,完全無視我身上的血。
陳時安害怕地掉淚:“你為什麼要殺我?就因為我要娶表姐嗎?”
“你敢!”她回眸咬牙切齒。
我看著他隻是幾處擦傷,抱著腿痛苦地呻吟:“不是我......”
“夠了!別再這狡辯,你針對時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感覺腿骨盡裂,無奈哀求道:“我的腿傷到了,你先帶我回去醫......”
她不耐煩將我的話打斷,一腳踹在我的傷腿上:“別裝!我就一匹馬!你先在這好好反省,晚點我會來接你!”
我發出痛苦地哀嚎也沒能得到她的回頭,因她的二次傷害,腿發麻疼痛不止,血流得更多。
她行色匆匆帶陳時安離開。
看著那焦急的背影越來越遠。
我閉上眼留下一滴淚。
既然你心狠手辣,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
腿上森森白骨裸露,失血帶來一陣眩暈感,我死死咬著舌尖才勉強保持清醒。
用木棍撐著身體尋到一處洞穴。
天很快就黑了,外麵突然有了動靜。
我嚇得後背直冒冷汗,若是碰到猛獸.....
難不成這一世也難逃一死嗎?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緊張地看向洞外。
直到漫天火光靠近,我才鬆了口氣。
為首的是幼弟和公主。
幼弟兩眼淚汪汪,撲過來抱住我:“兄長,嚇死我了!”
身後宮女推著秦瀟冉的輪椅上前,看著那麵具我心下了然。
幼弟急忙解釋:“公主一聽說你不見了,便立馬趕來尋你,多虧了她先發現血跡又讓人快馬去請了太醫隨行。”
聞言我一愣。
可傳言不是說她天生殘暴,極度敏感自負嗎?怎麼會在意我一個從未見過的駙馬。
不等我細想,僅剩的一絲清明讓我勉強開口謝道:“多謝公主救命之恩。”
因失血過多,緊繃的弦放鬆,我撐不住暈了。
等醒來後已經一夜過去。
太醫將我的腿骨被硬生生打斷重接,疼得我麵目猙獰,秦瀟冉緊緊攥著我的手,露出明亮眼睛裏多了一絲擔憂。
“疼得話抓緊我,喊出來。”
我有些不太好意思,但她抓著我的手不放,隻能借此轉移注意力。
太醫接好腿骨後,祝福我要細心養著。
秦瀟冉拍拍手。
候在門外的宮女們蜂擁而至,將我的寢屋當成庫房,堆滿了天山雪蓮、千年人參,還有各種珍貴藥丸。
我有些疑惑,她不是冷宮公主嗎?
怎麼這麼多珍貴寶貝。
等到宋時薇想起我時,已是三日後。
要等她尋我,怕是我的屍體早已喂了豺狼虎豹!
下人通報時,我正在和秦瀟冉圍爐煮茶。
我直接閉門不見,聽說又引得她在家大發雷霆。
很快到了婚期當日,府門外門庭若市。
我命人發放完喜錢後,隻見秦瀟冉朝我伸出手。
我順著她的力道上了鳳輦。
按理說入贅,應是我坐上花轎被迎進宮。
可不知為何那位冷宮公主求了一道恩典,讓我與她共乘鳳輦進宮。
我知她麵部燒傷不敢露麵,在大婚前親手做了兩個黃金麵具,以防她獨自麵對流言蜚語。
宋時薇和百姓一樣駐足圍觀,隻是她隱約覺得坐在馬背上的身影十分眼熟。
她有些恍惚,慌亂扯著身旁人的胳膊忐忑問道:“入贅公主的是哪家公子?”
“你不知道?沈丞相的嫡子,沈寧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