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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所有人都知道程硯舟愛慘了我。

征戰歸來的第一日便用全部軍功換來了與我的賜婚。

可我們婚後每隔一段時間，將軍府裏就會多出來一個小妾。

今日這個便是第九十九個了，聽說是花滿樓的花魁。

“難道之前的規矩忘了？還不趕緊給新姨娘敬茶？”程硯舟嘲諷地看著我。

他的每一任小妾進門，程硯舟都會這樣羞辱我。

四周的丫鬟們更是明目張膽笑出了聲，而我又一次平靜地提出了和離。

程硯舟卻根本沒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他隻是不屑地瞥了我兩眼：

“秦慕婉，你非要在我大喜的日子說這種喪氣話嗎？”

“我耳朵都聽起繭子了，你下次能不能換個新點的說辭！”

可程硯舟不知道，就算他不願意和離，這次我也想到辦法離開他了。

......

此刻程硯舟讓我給他的小妾敬茶，我沒再搭話，接過了喜婆手裏的茶盞對著新姨娘就蹲了下去：“請新姨娘喝茶！”

這五年來，程硯舟每納一次妾，我便要跪著敬一次茶。

好似這件事已經成為了程硯舟納妾必不可少的環節了，而這種事我已經做了九十九次了。

我知道程硯舟恨我。

他恨我在得知他死訊不到三個月就迫不及待地和別人定親了。

我解釋過其中的緣由。

他卻不信，還用一身的軍功將我娶進了門，隻為一次又一次羞辱我。

原本我以為時間可以衝淡他對我的怨念，如今卻發現倒是自己強求了。

新姨娘得意地接過我手中的茶盞，卻突然向我潑了過來。

茶水毫無征兆地撒得我滿身都是。

“都是我不小心把茶水都灑到夫人身上了，夫人不會怪我吧！”

聽到夏蕊陰陽怪氣地道歉，我隻是平靜地用帕子擦拭掉身上的水漬：

“沒關係，隻是小事而已。”

在她之前，我已經被潑過三十四次了，早就習以為常了。

“將軍已經提前吩咐過了，以後夏姨娘的院子就在隔壁的沁園。”

“這府裏姐妹比較多也比較熱鬧，夏姨娘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可以隨時來問我。”

等我交代完，喜婆又準備了一杯新茶遞給我。

這一次，夏姨娘倒是乖乖地將茶喝了個幹淨。

程硯舟一直在旁邊不動聲色地盯著我：“沒什麼想說的了嗎！”

我對著兩人福了福身子：“恭喜將軍又得了個貼心人！”

“如果不願意給我和離書，休書也是可以的！”

這是我第一次開口問程硯舟要休書，他聽到後冷著臉砸碎了手裏的杯子：“滾出去！”

“你要是再敢給我說一個字，就別怪我不客氣。”

正當我以為可以離開的時候，卻在門口又聽到了程硯舟的聲音：

“就在院子裏跪著，哪都不許去！”

一句話直接將我定在原地。

隻得認命地找了處還算軟地草坪坐了下去，看著漆黑的夜空發呆。

“我可以幫你和離！”

院牆上突然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我猛地回頭望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自嘲地笑了笑，想來是自己的臆想吧！

路過的丫鬟們又開始湊在院門口竊竊私語：

“你說秦慕婉這次能待多久啊？我猜頂多兩個個時辰！”

“開什麼玩笑，上次杜姨娘進門的時候她隻待了一個時辰就被將軍攆走了，我猜她這次隻能堅持半個時辰！”

“我賭半個時辰，我把這個月月例全部押了！”

我靜靜地聽著她們的對話，無奈地搖了搖頭。

丫鬟們閑來無事就會經常拿我開個小賭局，我已經見怪不怪了。

就是輸了錢的丫鬟不太友好，總是給我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