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秦譯的第八年。
一向冷漠的他,突然答應我的告白。
「小悠,我現在才認清自己的內心,我是愛你的。」
我感動得熱淚盈眶。
馬不停蹄和他見了雙方家長,定好婚禮日期,開始備孕。
可是就在婚禮前一天。
突然有個陌生號碼打給我:「你知道秦譯是已婚狀態嗎?」
01
我從未想到,會在婚禮前夜接到這通陌生電話。
女人聲線裏夾雜幾分嘲諷,問:「小三當得舒服麼?」
「池悠,你可真是不要臉啊,已婚男人都敢嫁。」
她說,秦譯已經結婚了。
她罵:「插足他人感情,你這種人下地獄是要浸豬籠的!」
可我早已經聽不進去這些話了。
大腦一聲嗡鳴。
我隻來得及回頭,直愣愣看著在廚房幫我切水果的秦譯。
他是我的新郎。
明天,我們就結婚了。
我喜歡秦譯整整八年,幾乎都快要放棄了,他卻突然回心轉意。
可以說,這是我幻想過無數次的婚禮。
我不敢相信,更不願相信。
秦譯,怎麼可能會結婚。
可電話那旁的質問聲還在繼續。
女人笑得刺耳:「怎麼不說話了,你也知道自己賤啊?」
「當小三是什麼感覺,我找幾個記者來問問你成嗎,池悠女士?」
罵得太難聽了。
我終於聽不下去,一時脫力,手機順著指尖滑落,掉在地毯上。
我沒去撿。
恍惚地坐在沙發上,不斷回想過去種種,企圖找到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可是沒有。
秦譯是突然答應我的告白的。
那天家庭聚會,長輩們想給我介紹相親對象,他突然闖進來,渾身難掩疲憊之色。
聽說,是坐紅眼航班趕回來的。
當著所有親朋好友的麵。
他單膝下跪向我求婚,深情款款:「池悠,過去我始終不願意麵對這段感情,可是現在,我終於看透自己的內心,我喜歡你,很喜歡。」
「如果娶不到你,我甘願孤獨終老。」
看著那枚碩大的鴿子蛋。
我像被一份巨大驚喜砸中,感動得不知所措。
整個人都是懵的。
「嫁給他,嫁給他!」
「小悠終於得償所願啦!」
在眾人的歡呼起哄聲中,紅著臉答應了他。
後麵的事,水到渠成。
他說:「我想快點娶到你。」
於是我們馬不停蹄見了家長,試了婚紗,把婚期昭告全城。
我甚至已經查出懷孕,檢查單藏在枕頭底下,就等著在婚禮上,給他一個驚喜。
一切井井有條時。
卻突然有人告訴我:「秦譯已經結婚了。」
怎麼可能呢。
02
秦譯一向是觀察力極強的人。
正如此刻,他發覺我狀態不對,立馬放下水果刀走過來,悄聲問我:「老婆,你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我死死盯著他的臉。
企圖找到一絲心虛的痕跡。
可他始終神色如常。
甚至摸了摸我的額頭,準備打電話給醫生。
「也沒發燒啊,老婆,你哪裏不舒服,我讓家庭醫生來給你看看。」
我木著臉。
踢了一腳地上的手機,問他:
「你已經結婚了,對嗎。」
「怎麼可能?」他別過臉,避開和我的視線接觸。
有些狼狽地說:「你是不是婚前恐懼,所以多想了?我還是叫醫生過來,給你開點安神的藥吃吧......」
心猛地跌到穀底。
自有記憶起,我就一直跟在秦譯屁股後麵跑。
這麼多年,他的一舉一動我實在是太了解了。
雖說現在他條理清晰,還反過來關心我,語氣卻在隱隱顫抖。
視線更是心虛地亂瞟,望天看地,就是不願意和我對視。
明明錯的不是我。
但此刻看著他的反應,隱隱猜到答案的我,卻生出無盡的難堪。
我從來沒想過。
有朝一日,自己會插足別人的感情,成為人人喊打的「小三」。
窗戶沒管嚴,一股秋風吹過。
我渾身抖了抖,像被從頭淋了盆涼水,涼意遍布全身。
忍著哽咽,我斷斷續續質問他:「你們......認識多久了?」
默了默,才有些難以啟齒地補充:「我是小三嗎,插足你們感情的......」
最後幾個字,我實在說不出來。
秦譯歎了口氣。
坐在沙發的另一邊,頗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不耐煩道:「都是年少輕狂的事了,沒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吧?」
「悠悠,我和她是在國外領證的,不會對我們之間的感情造成任何影響,別的同齡人都在外養了好多雀兒,可我不會像他們那樣亂搞,從小一起長大,難道你不信我嗎?」
「還有明天的婚禮,她也絕不會出現搗亂,你信我,好不好?」
他輕聲哄著,拿紙巾幫我擦拭眼淚。
可怎麼都擦不完。
婚禮馬上就要辦了。
他怎麼能是這個態度啊。
我心一抽一抽的疼,連帶肚子裏的寶寶,也難受起來。
「秦譯,你還要隱瞞嗎。」
我閉了閉眼,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如果你不告訴我,那明天的婚禮......就取消吧。」
我秦悠,絕不當三。
03
秦譯是不可能答應取消婚禮的。
正如我所料,他聽到這話立刻起身,疾言厲色地喊:「不行!」
「你何必這樣刨根問底?!」
察覺自己語氣有點衝,他微微俯身抱住我,語調中甚至帶了幾分哀求:「我保證會好好待你一輩子,悠悠,別讓我為難好不好?」
我自嘲一笑。
有件事秦譯不知道。
那天我答應他的求婚時,小姨曾擔憂地拉著我的手,告訴我秦譯爺爺立下的那份遺囑。
「直到秦譯和家世旗鼓相當的女孩結婚,才能完完全全接手秦氏,待他和妻子有了後,才能繼承老爺子的股份。」
「悠悠,」小姨緊緊拉住我的手,勸道:「秦譯這麼倉促地向你求婚,一定是別有所圖,你別被騙。」
我當時傻乎乎否認了。
「小姨,你相信我,他不是這種人。」
我覺得秦譯是真的愛上了我,所以急匆匆想要和我結婚。
可現在他的反應,卻讓我心如死灰。
剛剛我質問時,他不以為然,話裏話外意思都是讓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心甘情願做這個人人唾棄的小三。
他根本不在意我的感受。
更沒想過,萬一這件事被曝出來,我的名譽,我家公司會遭遇怎樣的輿論風波。
我冷著臉。
始終沒有收回那句話的意思。
秦譯咬了咬牙,像是下定某種決心,終於說出那個難以啟齒的名字。
「在國外和我結婚的,是......是池雅。」
池雅,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
原來是她,竟然是她......
我笑出眼淚:「為什麼啊,秦譯。」
為什麼都要這樣對我。
爸爸婚內出軌,在外麵養的私生女甚至大我一歲。
媽媽承受不了打擊,跳樓了。
現如今,就連我的未婚夫,也是池雅的丈夫。
「悠悠,別哭了。」秦譯將我抱得更緊,頭埋在我肩上,聲音有些悶:「我隻是怕你情緒波動太大,所以才瞞著你......」
「放開!」
「放開我!」
奮力掙脫無果。
我喘著氣,終於放棄了。
反過來憤恨地捶著他的胸口:「你為什麼這樣對我,憑什麼這樣對我!」
明明他知道。
我媽媽是因為實在接受不了池雅母女二人的存在,才選擇離開的。
......
池雅剛被我爸接回來那年,特別小心翼翼。
秦譯早熟,知道她是小三的孩子,一直對她態度冷漠,卻對我關懷有加,處處照顧妥帖。
我第一次來月經時,媽媽精神已經不太好了。
從來沒有接受過這方麵教育的我,坐在輔導班的凳子上如坐針氈,是秦譯紅著臉幫我買來衛生巾,笨手笨腳泡薑茶給我喝。
這些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一直讓我覺得,秦譯是喜歡我的。
直到我十七歲那年。
小姨厚積薄發,名下公司甚至能威脅到爸爸。
為了給親姐姐狠狠出一口氣,她以雷霆手段把小三掃地出門,甚至逼迫爸爸,將池雅趕出國。
也是那個時候,準備和我一起去北京上大學的秦譯,忽然改了主意。
他去了美國讀書,卻一直和我有著聯係,關心著我。
他甚至說:「等我回來,別被混小子騙走了。」
我一直在等他。
我從沒想過他會和池雅在一起。
甚至以為求婚那天他是真的幡然醒悟,看透自己的內心了。
現在卻告訴我,他和池雅在一起了。
他們偷偷在國外領了證,合法同居。
把我當成小醜耍。
讓我成為他們play的一環。
明天就是婚禮,硬生生讓我丟盡顏麵。
04
或許是發現,把藏在心底的話說出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秦譯深深鬆了口氣,告訴我:「婚禮照舊,悠悠你信我,你姐姐一直在國外養著,不會回來阻礙我們的婚事。」
他說得倒是理直氣壯。
我懶得理會,垂眸盯著地上的手機。
依舊是通話頁麵。
那邊沒掛。
察覺我的目光,秦譯低頭看了眼手機。
掃了眼那串號碼,他頓時明白過來,向我解釋:「這是池雅在國外認識的朋友,性格挺火辣的,但本心不壞,她隻是替你姐姐打抱不平,左耳進右耳出就好。」
好一個左耳進右耳出。
我隻覺得荒謬至極,大腦亂糟糟的。
彎腰撿起手機,一句話沒說,自顧自上樓了。
秦譯沒追上來。
我站在樓梯拐角,下意識回頭。
他隻是煩躁地踢了一腳茶幾,再次暴躁地抓了抓頭發,摔門而去。
我想,被曾經的「舔狗」以婚禮威脅,他確實是不好受的。
......
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很久。
才終於下定決心,給秦譯發了條消息:「如果你不和池雅離婚,那我們就到此為止吧,你隱瞞我這麼多,我確實沒辦法做到忽視,明天的婚禮先別辦了,念在你剛剛坦誠的份上,我會幫你找好托辭。」
發完以後,我再次編輯了一條致歉函,給大家群發過去。
「由於本人意外查出懷孕,身體實在不適,明天的婚禮隻能延遲,麻煩大家體諒,真的很抱歉。」
已經是淩晨一點了。卻還是有很多人沒睡:
「恭喜恭喜,等孩子出生讓我當幹媽呀。」
「你現在有了孩子,你媽媽在天上看見,也會安心些。」
「身體還好嗎?我認識一個很厲害的婦產科大夫,介紹你過去看看身體?」
看著一條條跳出來的,或是關心或是祝福的消息。
我實在沒忍住,在安靜到針落可聞的房間中,握著手機,有些諷刺地笑了出來。
許多沒有血緣關係的朋友打心裏關心我。
我的未婚夫卻瞞著我,在國外有了妻子的事實。
甚至他老婆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姐姐,還要和我結婚,全然不顧我會背著「小三」這樣難聽的名聲。
要知道。
國外的婚姻,也一樣是合法的。
「秦譯......」
我閉了閉眼,在心中把這個名字默念了無數遍。
你還真是,行為讓我失望,又讓我滿意。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
至少在我「騙婚計劃」收網那天,不會心存絲毫愧疚。
05
淩晨三點,我被秦譯源源不斷的消息吵醒。
「你別鬧了,悠悠,所有東西我都準備好了,你怎麼能說不辦就不辦?雖然和你不是一個母親…但池雅也是你的姐姐,她不會回歸阻礙我們的婚禮。」
「你認真的?我兄弟給我發來截圖,你懷孕了?這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悠悠,回我一下。」
見我始終沒有回複。
他才認命般發來一句:「我聽你的,已經定了最早的機票,等我和池雅離婚,我們就重新定一個婚禮日期好不好?」
我挑眉。
極力克製嘴角上揚,回:「好,我等你回國。」
其餘親友都很快接受了婚禮延期這件事。
唯獨小姨,趁秦譯出國不在家,來找我鄭重地談了一次。
「你怎麼能這麼傻?未婚先孕是大忌,你不聲不響就懷了?」
「我已經查到秦譯在國外領過證,那個女人正是池雅!」
她氣得拍桌:「你這個戀愛腦!要是你媽媽還在,精神沒出問題,一定恨不得把你送到一輩子見不到秦譯的地方,寸步不離守著你!」
雖然語調偏激。
字字句句卻盡顯關心。
我心裏有股暖意流淌而過。
小姨和媽媽是雙胞胎姐妹,相貌足有七八分像。
隻是媽媽性子溫柔和善。
小姨久經商場,更暴躁些。
抬頭,望著她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我一時有些恍惚:「就是因為媽媽,我才......」
後麵的話沒能說完。
因為聲音太小,小姨沒聽清,下意識問了句:「因為什麼?」
我立馬清醒過來。
忍住情緒,低聲說:「沒什麼。」
「我心意已決。小姨,祝我幸福吧。」
「你啊,」小姨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整個客廳陷入寂靜。
我死死低著頭,咬唇不語。
我知道這樣做會讓親人失望。
可我,不得不這樣做。
秦譯和池雅,總要付出代價。
這些事我一個人做就好,不必連累真正疼愛我的小姨。
......
終究拗不過我。
加上公司那邊有個會議。
小姨離開前,遞給我一個翡翠玉鐲。
「這是我當時準備創業,你媽媽交給我的。她說如果遇到困難,就把這個鐲子賣掉。」
她笑笑,「不過我挺爭氣的,沒虧過,這個也就一直留在手裏,現在你長大了,也要結婚了,小姨就把這個交給你。」
「悠悠,萬事多保重。」
我攥緊玉鐲,猶豫再三。
還是沒把計劃宣之於口。
隻靜靜看著,小姨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06
或許是秦譯真的急於掌管公司。
沒到三天,他就匆匆回國了。
我去機場接機時,還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我姐池雅。
自從她被小姨趕出國後,這還是我們時隔多年的第一次見麵。
我不留痕跡打量她。
多年沒見,她周身氣質變得更好了,一眼就能看出,是被好好嬌養的姑娘。
秦譯也是真疼愛她。
光是她手上那個包包,加上配貨都要兩三百萬了。
秦譯瞄我一眼,連忙解釋:「小雅隻是想回國看看這些年的變化,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放心,她不會打攪我們的。」
我扯了扯唇。
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和她打招呼:「我們的婚禮應該很快就要辦了,歡迎你來喝酒。」
能看出,池雅是有些不屑的。
可她還是故作難堪地說:「不必了,你們幸福就好。」
我察覺秦譯渾身都僵硬起來。
顯然是心疼了,想甩開我的手去哄她。
我更能猜到,池雅的真實想法。
無非是覺得我倒貼她早已經得到的男人,實在不要臉。
那天小姨都跟我說了。
留學這些年,他們兩個在一起,過了很久很久的甜蜜生活,甚至有過一個孩子,可惜沒保住。
也是那會我才得知,秦家長輩早就知道秦譯和她領證的事實。
起初,秦家隻覺得不鬧到國內,隨便他們怎麼折騰。
直到秦老爺子的遺囑橫空出世。
所有人都預料不到。
這道遺囑就像忽然拋入水中的地雷,驚得長輩們不知所措。
在秦譯再三拒絕離婚後。
長輩們很快想到一個合適的結婚人選——一直跟在秦譯身後跑的我。
是婚生女,對秦譯癡心一片,家裏公司也和秦氏旗鼓相當。
甚至小姨的公司,也能給秦氏帶來助力。
其實小姨說這些是為了讓我死心。
可我不在意這些。
我的目的也不是這樣。
我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卻在抬頭看見秦譯不自然繃緊的麵色那刻,硬生生憋了回去。
算了。
說不說都一樣。
......
上了車,池雅用著一貫帶有尾音的撒嬌口吻提議:
「我還沒定下住處呢。」
「譯哥,你賞個臉,讓我和你們一塊住兩天?」
「好,我讓保姆給你收拾一個房間。」秦譯答應得爽快。
車內氣氛瞬間熱絡起來。
我卻猛地落淚。
不可置信道:「這是我們的婚房!」
「秦譯......你真的要讓你的前妻住進來嗎。」
「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在和她有別的牽扯!」
「她隻是借住。」
秦譯不耐煩揉了揉眉心,壓著怒意:「我已經和她離婚了!你大可以擺出一副容人之量來,你說不想當小三,小雅都願意成全你了!」
「你知道離婚那天她哭得多慘嗎!」
他打心底覺得這是小事。
池雅隻回來兩天,沒必要興師動眾。
他還想澤罵兩句,卻在觸及我紅腫的眼眶時,怔住了。
一時間,車裏寂靜。
唯有我抑製不住的抽泣聲。
很久以後,才聽到秦譯低聲說:「小雅,你住酒店吧。」
「這是我們的婚房,你住進去......確實不太好。」
07
池雅自然是不願意的。
自從出生起,知道自己私生女這個身份,她就處處和我攀比。
可她剛回國,實在不想被小姨盯上。
更怕被秦家幾個長輩輪番找麻煩,隻好不情不願答應了。
她下車前,還含情脈脈地留下一句:「為了你,我受委屈也願意。」
車裏隻剩下我和秦譯二人。
他歎了口氣,往我這邊靠了靠。
用指腹幫我拭去眼淚,難得溫柔地哄我:「別哭了,我們去領證。」
「總要給孩子一個名分。」
......
最後婚禮定在下周三。
我重新發了請柬。
最後一次試紗,秦譯正好閑來無事,陪我一起去。
卻不知道池雅從哪得到這個消息,偷偷跟來了。
我穿著店裏最漂亮最貴重的婚紗走出試衣間時,秦譯有一瞬看呆了眼。
「怎麼樣?」我笑著問。
完全忽視了一旁嫉妒到麵目扭曲的池雅。
他也沒注意到池雅,立馬狠狠誇我:「很漂亮,真的很美。」
「老婆,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氣。」
我瞥了池雅一眼。
不緊不慢地說:「那當然,我要做你最美的新娘,一生一世的戀人。」
店內氣氛瞬間甜蜜起來。
就連店員,也是一臉姨母笑。
「兩位太般配了,將來孩子出生一定也很漂亮。」
「這套鎮店之寶,我見過很多人穿,卻隻有池小姐能把它的美完全展現出來。」
這下,池雅終於坐不住了。
她咬了咬唇,上前拉住秦譯的袖子:「你怎麼能厚此薄彼啊,我才是你的第一個妻子,就連我當初都沒這個待遇......」
「這套婚紗,你讓小悠讓給我好不好?」
「從小到大,我因為身份的原因對她處處謙讓......明明我隻是投錯了胎,為什麼大家都要逼我出國呢?」
「這是我唯一的願望,求你啦~」
秦譯原本是想拒絕的。
可是聽到她「投錯胎」的那番言論,頓時心疼了。
他為難地看著我:「悠悠......」
我太熟悉他了。
每當他這樣說,這樣做。
就是有求於我。
正如此刻,他的一言一行,都明擺著讓我主動讓出這套漂亮的婚紗。
「我去!」
我聽到身後店員深吸口氣的聲音。
更看到不遠處的導購瞪著眼睛,一幅吃到大瓜的表情。
秦譯,一點都沒有在意過我的感受。
心一抽一抽的疼。
我抿唇,倔強地看著他。
絲毫不肯退讓:「我們的婚禮就定在下周三,她想要,你大可以等婚禮結束再送給她,為什麼非要給我這個難堪呢。」
池雅得意地看我一眼,又問:「秦譯,你怎麼想的?」
「她都懷孕了,沒必要穿多好的婚紗吧,何況你們已經領證了不是嗎,國內很難離婚的,她肯定不敢跟你對著幹。」
「我先說好了,我這人從來不要二手貨,如果你把這套婚紗給她了,那我們之間是真完了。」
看他始終猶豫不決,池雅幹脆添了一把火。
她虛假地抹著眼淚:「我是你的初戀兼前妻,當初我們一起過了多少艱難的時刻,難道我還沒有她重要嗎?」
「無數個雨夜,你因為生病難捱,都是我陪著你......」
08
秦譯最終,還是把那套婚紗給了池雅。
購買婚紗的錢是他出的。
即便我不肯,也實在沒有辦法阻止。
隻能眼睜睜看著,池雅興高采烈撲在他身上的樣子。
店員憐憫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令我平白無故生出幾分難堪來。
真失敗啊。
明明是準新娘,卻永遠比不過丈夫的前妻。
還要讓外人看笑話。
或許是自知理虧,秦譯全程都不敢抬頭看我。
隻是沉聲保證:「距離婚禮還有幾天,我會動用人脈,給你找一套更好的。」
「或者…等小雅穿夠以後,再讓她把婚紗還給你。」
我睫毛顫了顫。
心臟泛起陣陣痛意。
這句話真有意思。
我事先選好的婚紗,他拱手讓人就算了,
還說,等她穿膩了再還給我?
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不用了,」我換好衣服,走出店門。
看著天上密密麻麻的烏雲,輕聲說:「我也不想要二手貨。」
這話,一語雙關。
秦譯麵色猛地蒼白一瞬。
也不知道他聽懂沒有。
但我知道,我的計劃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馬上就要收網了。
......
很快到了婚禮當天。
賓客雲集,十分熱鬧。
所有人都誇我們:「天作之合,有情人終成眷屬。」
唯獨小姨,麵色難看的能滴出墨來。
不知道秦譯是怎麼和池雅說的。
明明在昨天,我還收到她發來的短信:
「你真的好不要臉,我朋友那通電話,居然沒讓你感受到難堪。」
「我比你大,我媽媽也比你那個死去的媽早認識爸爸,如果他們結婚了,私生女這個頭銜本該屬於你才對。」
「不過......你確實很沒魅力,哪怕你懷孕了,譯哥還是向著我。」
「你猜,如果你被所有人知道,知三當三這個事實,又一不小心被曝光到網上去,會被網友們怎麼辱罵呢?」
話裏話外的意思,是婚禮當天必定有所動作。
可她全程都沒出現。
婚禮進行順利得令我趕到不可思議。
但很快,我就知道秦譯究竟答應了池雅什麼。
......
收到消息,趕到會場時。
我恰好看見秦譯掀開女人的頭紗,直直吻了下去。
他吻得凶猛。
動作激烈得像是要把女人拆吞入腹。
這個宴會廳很小,人也不多,遠不及我那場氣派。
卻都是秦譯的知己好友。
紛紛拍手叫好:
「譯哥,男人中的男人,雄性中的雄性!」
「真是忍得不輕啊!譯哥,你今晚和雅雅姐入洞房,家裏那個怎麼辦?」
我攥緊拳。
兩小時前,婚禮結束。
我和秦譯準備睡覺時,他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立馬穿起衣服出去了。
我起初還在想,是什麼。
收到池雅消息那刻才知道,他去找了前妻。
......
秦譯背對著我,絲毫沒有察覺不對。
反倒是池雅,換氣時,用口型笑著告訴我:「你輸了。」
我冷眼看著。
兩人難舍難分,口水拉絲。
這時不知誰突然喊了一聲:「嫂子?」
全場鴉雀無聲。
秦譯僵硬地轉頭。
和我對視刹那,條件反射般後退兩步,慌張道:「老婆,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解釋,未免太過蒼白了。
他走過來,想要解釋些什麼,卻被我叫住。
「秦譯。」
我眼眶紅腫,任由眼淚從麵頰滑落。
顫聲問他:「你對得起我,對得起尚未出世的寶寶嗎?」
出門前,我特地穿了身白色衣裙。
肚子微微隆起,加上我因為孕反食欲不振,看上去弱不禁風。
好像風吹過來,我就飄走了。
「還有你們,」我環顧四周,自嘲一笑:「我究竟是哪裏對不起你們,能讓你們這麼輕易就接納了池雅這個嫂子。」
在場眾人紛紛羞愧地低下頭。
「說啊!」我伸手抹了把淚,質問他:「為什麼啊秦譯,我以為......你會好好對我的。」
心臟一抽一抽得疼。
我身形晃了晃,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老婆,你聽我解釋......」
秦譯想來抱我,我反手狠狠扇了他兩巴掌。
他自知理虧。
沉默地接受了。
臉上頓時多出兩個印子來。
他的朋友也紛紛道歉,勸我:
「嫂子,下次不會了,你們才結婚呢,別鬧太難看了吧。」
「譯哥也不想的,是池雅拿自殺當幌子......你原諒他吧。」
「床頭吵架床尾和啊。」
我沒理會,轉身就走。
在沒人看見的地方,笑了笑。
終於。
可以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