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車禍之後,我媽就變了,
從前她對於我爸出門找女人這件事向來是火冒三丈,
一提起這件事就像個點燃的炮竹吱呀亂叫恨不得讓全世界都幫她評理。
但自從車禍醒來後,我媽似乎是想開了。
就算知道我爸是在外邊找女人,我媽也開始不過問。
我十二歲的生日宴會上,我爸帶回來一對母女。
那女人挺著大肚子,手裏拿著胎兒的性別診斷書,和她的女兒一起得意地看著我們。
我媽也不惱,從身後推出來一個小姑娘,
那是為了救我爸而死去的初戀兼白月光的女兒,
是我爸的第一個親生女兒。
1.
我從小就知道,
我的爸爸很花心,
他不僅在外邊養了很多女人,甚至連孩子也有了。
有的比我大了好幾歲。
我從小就被爺爺奶奶灌輸爸爸花心的事實,
所以盡管我6歲,但對於爸爸經常不回家的現象,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但媽媽不這樣認為,
她認為男人在結婚前的浪子和結婚後的丈夫應該是兩個樣子,
所以她一直致力於改造爸爸,
而在發現爸爸表麵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忠貞的丈夫,
實際上還是在外邊養起了女人時,
我媽一時接受不了這個落差,
於是她大受刺激,
幾乎是一碰到不清楚我家內情的人就要向他們大吐苦水,
而當別人一提起我爸的時候,
她就像個點燃的炮竹,吱呀亂叫,
恨不得讓全世界都幫她評理。
在這種情況下,我一度認為我媽瘋了。
爺爺奶奶也是這麼以為。
奶奶曾經問過我,要是爸媽離婚了我跟誰。
我還沒回答,
藏在角落裏準備偷聽的媽媽就從牆角竄了出來,捂住了我的嘴。
“我的孩子,當然是跟我!”
但其實我想說,我還是想跟著爸爸。
2.
爸爸家裏有錢。
有漂亮的大房子,有很多好吃的,還有好玩的。
要是跟著媽媽回外婆家的話,隻能被表哥表弟表姐表妹欺負,
沒有新衣服穿,還整天都吃不到好吃的。
但媽媽真的太可憐了,
我作為她的女兒,
我心疼她。
所以在她歇斯底裏地逼迫問我要跟著誰的時候,
看著她憔悴的臉和布滿血絲的雙眼,
我伸手理了理她亂糟糟的頭發,輕聲地說:
“媽媽,我跟著媽媽。”
我知道媽媽私下裏在準備離婚的事,我好幾次看到媽媽準備打官司的文件。
大人們想著小孩子什麼都不懂,但其實,小孩子懂得比任何人都要多。
但離婚的事還沒搞定,媽媽就出了車禍。
3.
爸爸養在外邊的女人懷孕了,
她挺著大肚子出現在商場裏時,
我和媽媽正準備回家,
但就是因為她出現了,還帶了保鏢,
她汙蔑我媽媽是破壞人家家庭的小三。
麵對周圍人的指責,我媽一時間受了刺激,身體不受控製地朝著路邊跑去。
就在這時,一輛大貨車直直地朝她衝了過來。
我對於那場車禍殘存的記憶,隻大片大片的血,
還有那個女人幸災樂禍的神色。
4.
我媽現在還躺在醫院。
吃早飯的時候,我看著一夜未歸家的爸爸,
看著他白色襯衫邊上顯眼的口紅印,
忽略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我對爸爸說:
“爸爸,我們明天一起去醫院看媽媽,可以嗎?”
爸爸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小禮乖,明天爸爸有工作,讓保姆阿姨帶你去好不好?”
我佯裝不解又傷心的模樣,
“爸爸是要陪外麵的阿姨和妹妹嗎?”
爸爸尷尬地揉了揉眉心,裝出一副很疲憊的樣子,問我:
“你怎麼會這麼想?是你媽媽跟你說了什麼嗎?”
我搖搖頭,
“不是的,是昨天跟媽媽逛街的時候來了一個很漂亮的阿姨,她對媽媽說爸爸工作的這段時間一直在外邊陪著她跟妹妹。
所以媽媽才會分心,走在路上的時候被車撞的。”
我看著爸爸沉思的表情,估摸著他心裏應該有數後,就拉著保姆的手蹦蹦跳跳地前往醫院。
我到醫院的時候,媽媽已經醒了。
她呆呆地看著天花板發呆,
在看到我進來後,
原本幹枯晦澀的眼睛突然有了光亮,她緊緊地摟著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在她斷斷續續的嗚咽聲中,我隻能聽到三個字:
“對不起......對不起......”
媽媽哭得格外崩潰,仿佛被她緊緊抱著的我是一件失而複得的珍寶。
5.
自從車禍醒來後,我媽似乎是想開了。
就算知道我爸是在外邊找女人,我媽也開始不過問。
不僅不過問,她還會貼心地幫我爸預約體檢,告訴他注意身體,
有時候還會幫我爸瞞過爺爺奶奶。
我爸在喜出望外的同時,
也開始對我媽有了對妻子應該有的尊重。
每次出門前,我媽都會幫他整理好應該要帶的東西。
告訴他,隻要不搞出多餘的孩子,其他的都好說。
我爸也很有分寸地點頭答應。
兩人分別的時候,真像是一對恩愛夫妻。
但每次當爸爸出門後,媽媽總是嫌棄地將身上爸爸摸過的地方擦了又擦。
她還特別告訴我:
“小禮,你要記著,隻要男人的錢在手,男人在不在家都無所謂。
但對外麵亂搞的男人還是要注意接觸,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得病。”
作為一個隻有六歲的孩子,我半懵半懂地點了點頭。
媽媽收起了其他的心思,開始專心做一個好媽媽。
她開始培養我的課外興趣,給我找名校老師輔導,全力培養我的各種愛好。
奧數、書法、鋼琴、芭蕾、高爾夫、足球、遊泳......
漸漸地,我在各項比賽上都拿到了可觀的名次。
爺爺奶奶在一聲聲“育兒有方”的誇讚中也收起了讓爸媽離婚的心思。
媽媽不再向外人吐露她婚姻生活中的不滿,而是全心全意地誇讚我這個女兒。
當別人蓄意問她關於我爸的問題時,她隻是隨便笑笑,閉口不談。
漸漸地,我媽的風評開始好了起來。
隨著我年齡增長,要學的東西越來越多,會的也越來越精通。
貴婦圈裏都在盛傳我媽的育兒經驗,我媽也交到了幾個交心的朋友。
她們一起逛街、度假、做醫美、做美甲。
我一度在想,我媽是不是中邪了。
變化後的媽媽對我的生活沒有本質上沒有任何影響,因為不管媽媽有沒有變化,我都準備通過學習各種各樣的興趣來豐富自己的知識。
但有一點,讓我覺得特別意外。
也讓我和那些大人一樣,覺得媽媽的變化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6.
爸媽的婚姻是個意外。
爸爸家是滬市有頭有臉的富豪家庭,
而媽媽家隻是鄉鎮的一個普通家庭。
兩個原本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在一次意外中有了聯係。
我媽看上了我爸的英俊帥氣多金,
我爸看上了我媽的年輕漂亮賢惠,
於是二人火速結婚。
但爺爺奶奶向來看不上我媽,也看不上我外公外婆。
年幼的我還會在我媽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對我的嘮叨中,
心疼被爺爺奶奶歧視的外公外婆。
但五歲那年,已經有了離婚念頭的我媽,趁著老宅的傭人不注意,將我從爺爺奶奶家帶走,帶回到外公外婆家。
在那裏,我受到了有史以來最多的白眼和不屑。
表哥表姐們搶走了我從城裏帶來的玩具和零食,
他們表麵答應了媽媽帶我出門玩,
可一出門就將我丟棄在人海中。
人生地不熟的我在原地嚎啕大哭,遇到了好心人將我送到派出所,
我安全地回到媽媽身邊。
我不喜歡外公外婆,也不喜歡表哥表姐。
迎著大人的謾罵整天頹喪著臉。
但媽媽仿佛沒有感覺到我的不滿。
還笑臉嘻嘻地問我,願不願意一直待在外婆家跟表哥表姐們生活在一起。
在我的追問之下,她才說,她受不了爸爸的花心,要跟爸爸離婚。
嚇得我趕緊跑到公共電話亭打電話給爺爺奶奶求他們接我回去。
在那之後,雖然媽媽不說,我也能感覺到,
媽媽對我還是有了芥蒂。
她覺得我這個女兒不聽話。
我害怕失去媽媽的愛,所以竭盡全力討好媽媽。
但媽媽看向我的眼神始終包含著一層失望。
所以當媽媽車禍醒來後,對外婆家沒有了之前的熱絡,在麵對外公外婆時也不再那麼卑微時,
我感覺特別意外。
7.
我七歲的時候,舅媽帶著表哥表姐到家裏,趾高氣昂地命令我媽:
“你必須給我們家孩子弄到全市最好的小學!
對!就跟燕禮上同一個學校!
同一個班!
這倆可是你們家的根苗!
錢當然是你這個做姑姑的出了,我們誰有你這麼大的本事,能傍到這麼富的大款!”
我以為媽媽又會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樣,
麵對舅舅舅媽的不合理要求硬著頭皮答應。
但這次,她直接吩咐保鏢將人丟出門外。
麵對表哥表姐的哭訴,她也隻是冷冷地說了一句: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對燕禮做過的事。”
表哥表姐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我突然覺得那些愚蠢的大人說的沒錯。
我也喜歡這樣的媽媽。
舅舅舅媽氣勢洶洶地走了,外公外婆又風風火火地來了。
當二老在媽媽麵前撒潑打滾,連爸爸都快看不下去時,
媽媽始終都無動於衷。
這是從前壓根就不會發生的事。
看著他們失魂落魄的背影,我悄悄地扭頭去看媽媽,
看見媽媽猩紅的雙眼和濕潤的眼眶時,
我心中了然,媽媽沒變。
她還是會心疼外公外婆的那個媽媽。
於是我扯起一個笑臉,安慰她:
“媽媽,沒事的,我也想跟表哥表姐上同一個學校。”
媽媽卻轉過頭,眼神奇怪地看著我。
8.
她撫摸著我的頭,眼裏閃著我讀不明白的愧疚:
小禮不要再為了遷就媽媽委屈自己了。”
我習慣性地討好笑笑,可我還是說:
“外公外婆不會傷心嗎?媽媽不會傷心嗎?”
媽媽本來就流淚的臉愣住了,隨即捂著臉,壓抑著自己的嗚咽的聲音:
“都怪我,都怪我。”
我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讓媽媽生氣了。”
我主動走上前,抱著媽媽,安慰她:
“想哭就哭吧,媽媽,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我也是,會一直陪著小禮。”媽媽流著淚,哽咽地對我許下承諾。
從七歲到九歲,每天上下學,媽媽都會一直接送我,風雨不間斷。
家裏有司機接送上下學,但媽媽還是始終堅持著這一習慣。
我勸說她不要那麼辛苦。
她調皮地舉起手,吐出舌頭做玩笑狀地向我保證:
“九歲,我隻接送你到九歲。
九歲以後我就不管你了。”
很快,就到了我九歲生日的那天。
下課鈴聲響起,我像往常一樣找尋著媽媽的身影,
但直到人走散了,我也沒找到她。
反倒是司機叔叔神情緊張地接我去醫院。
那一刻,我後腦勺發涼,腦袋裏嗡嗡亂想,任由大人拉著我的手跑向病房。
這種心悸的感覺比六歲那年還要強烈,
更讓人痛苦。
我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再次失去媽媽的一天。
一路上,我都在祈禱。
我懷著無比虔誠的心情祈求上蒼。
就算用我的命換媽媽的命也沒關係。
醫生告訴我們,媽媽的腹部被利器刺破,流血過多導致短暫性休克,
不過幸運的是,並沒有傷到內臟。
我小心翼翼地任由媽媽握住我的手,
看著媽媽蒼白的唇色,我問:
“媽媽,痛嗎?”
媽媽點點頭,溫柔地伸出手替我拂去眼角的淚,
半開玩笑地說:
“差點就見不到我們小禮了,如果媽媽沒醒來,醒來的是以前大家不喜歡的那個媽媽,小禮會為媽媽哭泣嗎?”
我哭著搖頭:“不管是以前的媽媽,還是現在的媽媽,都是我的媽媽。”
爸爸趕到了醫院,告訴了我事情的原委,
我這下才知道,媽媽從綁匪手裏救下了一個小男孩。
那個小男孩是蔣氏集團董事長唯一的孫子,
蔣董事長對媽媽十分感激連帶著加強了我們集團的合作。
爺爺奶奶在看見那些項目時也放緩了對媽媽的臉色。
但是媽媽的臉色似乎並未放鬆。
9.
傷勢稍微好一點後,我扶著她去了小男孩的病房。
當她看著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療的男孩,媽媽死死地拽著我的胳膊。
疼得我齜牙咧嘴。
“媽媽,你弄疼我了。”
我出聲提醒,媽媽這才放開了我早就被擰得青紫的胳膊,
出院的時候,蔣家人來給媽媽送別,媽媽試探性地問我:
“小禮,你喜歡蔣盛哥哥嗎?”
嗯?
過了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道:
“媽媽,我和蔣盛哥哥又沒說過幾句話,我怎麼會喜歡他呢?”
媽媽的神情放鬆下來,
“那就好,那就好。”
她喃喃自語道。
接下來的很多個夜晚,我走到客廳的時候,都能看見媽媽在筆記本上記著什麼東西,神情魔怔似的自言自語:
“不對。”
她說,
“時間不對。”
10.
10歲的我看著燈光下媽媽慘白的臉,被嚇得躡手躡腳地走回房間,大氣都不敢喘。
但我找不到被媽媽藏起來的筆記本。
不管我怎麼軟磨硬泡,媽媽硬是不肯承認她神情魔怔在燈光下記錄的事。
我的腦海裏突然閃一個念頭。
媽媽中邪了嗎?
於是,在媽媽出門的時候,我跟管家伯伯和保姆阿姨說了要出門去寺廟的事。
管家伯伯和保姆阿姨對視的那一刻,我突然看見了他們兩人的眼裏都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寺廟裏來往的人很多,保姆阿姨牽著我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鬆開了。
我站在空曠的庭院,卻根本不知道往哪走。
我的手機和手表也不見了。
我順著人流往外走,車水馬龍,大街小巷。
一瞬間,一股巨大的恐慌席卷了我。
我找不著回家的路了!
“媽媽!”
我一屁股跌坐在原地,哭聲很快就吸引了行人的圍觀。
我不知羞地放聲哭著,
大家對著我這麼一個落單的小朋友指指點點,保姆阿姨很快就突破行人的圍觀,牽起我的手走了。
司機叔叔的車也不見了。
走到一條我不認識的街時,保姆阿姨再一次鬆開了我的手
陌生的地段讓我感到無比恐慌。
很快,我就昏迷過去。
再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個廢棄工廠的圓柱子上。
凶神惡煞的綁匪向爸爸打電話索要贖金。
隔著電話,我聽到了管家的聲音:
“小姐在別墅,您肯定是聽錯了,現在ai這麼發達,說不定是哪個地方的騙子。“
爸爸得意洋洋地說:“聽到了吧,我女兒在家呢。
哪裏來的野路子,還詐騙到我頭上了?”
綁匪掛斷電話的那一刻,他氣急敗壞地將電話扔到地上,還惡狠狠地踩上了幾腳。
隨即,幾人對視,
“撕票吧。”
嘴巴被膠帶綁著的我隻能拚命地發出“嗚嗚”的聲音。
眼淚和鼻涕毫無形象地粘在臉上、衣服上。
“砰!”
大門被踹開的那一刻,媽媽猶如天神降臨。
警察將綁匪控製後,媽媽不顧形象地抱著鼻涕眼淚和灰塵黏在一起的我。
“對不起對不起”
媽媽努力平複著自己激動的心情。
看向綁匪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樣。
這種憤怒的心情,在得知管家保姆和司機都是幫凶的時候漲到了巔峰。
“為什麼!
我那點對不起你們!
你們為什麼要對燕禮動手!
她隻是一個無辜的孩子!”
隔著鐵欄杆,我媽不顧她優雅高貴富貴人的形象,唾沫星子橫飛。
如果不是鐵欄杆隔著,我真的害怕她會衝進去直接將對方的頭發薅下來。
保姆和管家還有司機,他們硌隔著鐵欄杆愧疚地不敢看我。
“我這也是一時鬼迷心竅,
我被騙了。”
他們這樣說,仿佛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能掩蓋我收到的心理傷害。
我被綁架的事不知道被誰傳了出去。
人們總是習慣性地將事情往最糟糕的地方想。
很快,關於我受到了傷害的消息愈演愈烈。
爺爺奶奶還有爸爸都準備不追究了。
但媽媽告訴我,這不是主要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是指使管家他們這樣做的,是爸爸養在外邊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她懷孕了。
“誰?”
我的腦海裏瞬間就浮現出了女人那張幸災樂禍的臉。
“一個叫高小夏的女人。”
11.
但沒辦法對高小夏定罪,畢竟管家他們隻是空口無憑。
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高小夏跟綁匪有關係。
相反,爸爸在考慮,要不要將人從外麵接回到別墅。
當爸爸想越過媽媽詢問我的意見時,我委屈地告訴他:
“爸爸,我現在好難受。”
僅僅隻是一句話,爸爸卻落荒而逃。
媽媽看著他的背影,冷冷地說:
“他最清楚那個女人有沒有做這種事。”
此後的很多天,爸媽都繼續當著相敬如賓的表麵夫妻。
但我們很多人都清楚,這隻是一種表象。
這些天發生了不少事:
爸爸想將高小夏帶回家。
爺爺奶奶被高小夏氣出病,
高小夏為爸爸打胎,
高小夏為爸爸了爸爸放棄了她的事業,
爸爸想離婚娶高小夏。
首先對這些消息產生反應的不是我和媽媽,是爸爸養在外邊的其他女人和孩子。
她們其中,不乏有跟高小夏一樣的娛樂明星。
這些天,我每天回家都能看到爸爸焦頭爛額地應付不同的女人孩子。
而每當這時,媽媽總是護送著我上樓,直到那些人離開。
爸爸沒有提出離婚的事,
爸爸和媽媽之間,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而這種平衡,在我十二歲那年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