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兒童節,老公終於許諾龍鳳胎兒女去新開的遊樂園坐摩天輪。
但因接到初戀的突發急性闌尾炎求助電話,他以“鍛煉膽量”為借口,把兩個孩子丟在暴雨中的遊樂園。
我跪在監控室門口磕頭哭求調取錄像,他卻陪著初戀做美容護理。
他漫不經心地發來語音:
“摩天輪能有多危險?男孩就該學會堅強。”
三小時後,我抱著兒子殘缺的小熊外套找到蜷在角落攥著娃娃的女兒。
當晚江寒舟放了滿城煙花,慶祝初戀有了他的孩子。
1.
我呆坐在急救室門口,消毒水的氣味刺得鼻子發酸。
心裏焦急地等女兒消息,腦海卻無法擺脫兒子慘烈的死狀。
我摸了摸口袋裏的手機。
十七個未接電話,全是江寒舟的秘書。
最新一條微信是十分鐘前發來的:“江總今晚不回來了,請夫人自行處理。”
處理什麼?處理我兒子被絞爛的屍體嗎?
恍惚間,我仿佛又聽見兒子昭昭的慘叫,他被卷進齒輪時該有多疼?
想到這,心如刀割。
太平間方向傳來淒厲的哭嚎,我僵硬地轉頭,看見婆婆被人攙扶著跌跌撞撞衝過來,手裏攥著染血的死亡確認書。
“昭昭......我的昭昭啊!”她癱跪在地上,抖著手去摸我空蕩蕩的臂彎,“孩子呢?我的孫子在哪?”
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一個小時前,昭昭的屍體被找到,那團血肉模糊的殘骸,甚至都拚不出一具完整的人形。
“江寒舟在哪?”婆婆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尖叫,“他兒子都碎成渣了,他還在陪那個毒婦?”
我盯著急救室的門,忽然笑了。
多諷刺啊,此刻江寒舟大概正摟著林萱欣賞煙花,而我們的兒子連全屍都沒留下。
看著婆婆傷心欲絕,我狠了狠心終究提了離婚。
什麼娃娃親、什麼青梅竹馬......我都不要了。
婆婆抖著身子想勸我。
這時急救室的門突然打開,醫生摘下口罩:“江太太,您女兒受到嚴重驚嚇導致失語症,需要立即轉院治療。”
婆婆的哭聲戛然而止,她踉蹌著跪下來抱住我的腿:“我們江家造的孽啊!小薇,我不該讓寒舟娶你,寒舟那個畜生不如的東西......是我對不住你......”
那個總是嘰嘰喳喳跟在我身後,軟軟地喊“媽媽”的小女孩,再也不會說話了。
我重心不穩地仰頭砸在牆上,全身失力地倒在地上。
我低頭咬住虎口,血腥味在口腔中炸開,才沒就此暈厥過去。
“家屬可以去辦轉院手續了。”
醫生遞過來一疊單子,我伸手去接,手抖得像風中的枯葉。
婆婆想搶過去:“我來......”
“不用。”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您去陪歲歲吧。”
轉身走向繳費處的路上,手機又震了。
江寒舟發來消息:“兩個孩子接回家沒?萱萱今天受到了驚嚇晚上我不回去了。”
我盯著那條刺眼的消息,突然笑出聲。
走廊盡頭的玻璃窗映出我扭曲的笑臉,像個瘋女人。
可瘋子又怎樣?
我的昭昭死了,歲歲不會說話了,而江寒舟在慶祝他的初戀有了孩子。
多可笑啊!
繳費窗口的護士奇怪地看我:“您......還好嗎?”
我這才發現自己在用沾血的手數錢,鈔票邊緣都染上了暗紅。
多像昭昭最後攥著的那張遊樂園門票啊,他那麼期待坐摩天輪,期待到把門票都攥出了汗。
回到病房時,歲歲已經醒了。
她縮在病床角落,懷裏抱著娃娃。
孩子看見我,嘴唇劇烈顫抖,卻發不出聲音,隻有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
我走過去抱住她,聞到她頭發裏還有摩天輪上的鐵鏽味。
“媽媽......”歲歲發出氣音,小手死死抓住我衣領,“哥......哥......”
這一刻我終於崩潰了。
我把臉埋進孩子瘦弱的肩膀,咬著自己的手腕無聲慟哭。
血肉被牙齒撕開的疼痛讓我毫無知覺,昭昭被齒輪絞碎時比這還要疼千百倍。
窗外忽然炸開一朵煙花,映得病房忽明忽暗。
新聞推送跳出來:“江氏集團少東家為未婚妻豪擲千萬慶賀”。
配圖是江寒舟摟著林萱站在露台,他手裏拿著杯香檳,笑得那麼溫柔。
我輕輕抱住顫抖的歲歲,在她耳邊哼起昭昭最愛的搖籃曲。
玻璃窗映出我們母女的影子,像個支離破碎的幽靈。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是江寒舟發來的語音:
“沈薇你夠狠,為了讓我回去連我媽都騙?連個自閉症都看不住,現在為了引起我注意居然敢詛咒我兒子死了?”
“摩天輪能有多危險?那玩意轉得比烏龜還慢,你編謊也找個像樣的。”
“生個自閉症兒子還不夠,還拿死人晦氣來威脅我?要是真出事了就讓醫院直接火化,別以為用孩子當籌碼就能拴住我。”
這些話剛好落在拿來食物的婆婆耳中,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暈過去。
她臉色瞬間鐵青,一把奪過手機厲聲說道。
“江寒舟,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混賬東西,虎毒尚且不食子,你連畜生都不如!林萱那個賤人當年收錢出國時怎麼不幹脆死在外頭?現在回來害死我孫子,你們這對狗男女就該下十八層地獄!”
她氣得渾身發抖,轉身對著走廊上的江氏集團標誌狠狠踹了一腳,“我這就去召開董事會撤了你的職,從今往後,你一分錢也別想拿到!”
話音落地,她狠狠地把手機砸在地上,手機頓時四分五裂。
婆婆踉蹌著走回來,一把抱住我,淚水打濕了我的肩膀:“小薇,是江家對不起你......你放心,就算傾家蕩產,我也要讓歲歲得到最好的治療。那個沒心沒肺的東西,不配做父親,更不配做江家的兒子!”
我看著婆婆多出來的白發,明明僅過去幾個小時,就讓叱吒商界十幾年的女強人老了很多歲,枯槁的像根腐木。
當初我媽為了讓我有個靠山,厚著臉皮提當年和婆婆玩笑時說的娃娃親,婆婆沒有生氣反而認下這門親事,誰知我媽轉身就跳了海。
十歲起我就住進了江家,這些年婆婆待我如親女,還有寒雪......也一直對我很好。
為了報恩,我毫無反顧地嫁給江寒舟,這些年勤勤懇懇操持家務,算是還清了恩情。
2.
當晚江家就掛上了白布條。
靈堂隻有我一個人,歲歲不方便帶回來,送去了老宅。
白蠟燭在穿堂風裏明明滅滅,紙錢灰燼飄落在昭昭照片上。
照片裏的他靦腆地像個小姑娘,努力扯出僵硬的笑容。
我盯著火焰喃喃自語:“昭昭,下輩子......還做媽媽的孩子好不好?”
直到後半夜,江寒舟一身酒氣地闖進來,身後跟著林萱。
他掃了一眼靈堂,嗤笑了聲踢翻紙錢筐:“裝得還挺像,沈薇,你裝給誰看?再說了,一個自閉症的廢物死了就死了,至於這麼興師動眾?”
我紅著眼睛憤怒地向江寒舟低吼:“我不允許你辱罵我的兒子!”
林萱嬌滴滴地扯了扯江寒舟袖子。
“寒舟,別這樣......姐姐已經很傷心了?”
“傷心?”他冷笑,“她兒子都死了,她連眼淚都沒掉幾滴,這叫傷心?”
林萱故作憐憫地看了我一眼。
“姐姐,節哀順變......孩子沒了可以再生,說不定昭昭投胎在了我身上呢,啊......”
慘叫聲響徹靈堂。
我攥著剛從火盆裏拿起的火鉗,猛地抽向她那雙亂晃的爪子。
瞬間一股焦肉味飄來,她精心保養的指甲掀飛了出去幾片。
“沈薇你瘋了?”
江寒舟暴怒地踹向我腹部,“萱萱的手是你能碰的?”
他揪住我的頭發撞向供桌,檀木棱角刮開額間,瞬間血模糊了眼睛。
江寒舟猙獰的臉如同惡鬼,算是與寒雪的影子徹底分開了......
隨著一陣陣鑽心的痛,滾燙的火鉗一根根撬開指甲。
“怎麼不叫?生了個怪胎還有臉發瘋?”
林萱捂著手哭得梨花帶雨:“寒舟,人家好疼啊......”
江寒舟立馬把我踹到一邊去哄林萱。
林萱哭紅了眼,模樣像極了兔子。
江寒舟喉結滾動,抱著她的細腰深吻。
“別......姐姐還在這呢。”
“聽見就聽見了,能怎樣?”
我死死咬著唇肉,恨不得立刻將兩人碎屍萬段。
林萱攀著江寒舟脖子嬌笑:“在這裏會不會太刺激了?”
江寒舟把女人按在供桌上:“你還有心情說別的,看來是我還不夠努力......”
“寒舟,人家害怕那個小怪物的眼睛......”
江寒舟聞言轉身,抄起昭昭的遺像砸向地麵。
“晦氣東西,打擾老子興致。”
昭昭照片飛進火星堆裏燃了起來,火焰一下吞沒了招魂幡。
濃煙中江寒舟的咒罵與木料爆裂聲混作一談。
我眼皮子抽動,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醒來時,床邊坐著婆婆,她臉色憔悴,眼下一片青黑。
“小薇,你醒了?”
我張了張嘴,喉嚨幹裂得發不出聲音。
婆婆立即遞上一杯溫水。
“董事會正在緊急會議,大概結果可能要等上三天。沒想到那人死後還留有一手,為了保護江寒舟,居然要讓董事會全票通過。”婆婆握著我的手,聲音沙啞,“不過你放心,最終大權還是握在我手裏,就算......”
“媽......”我突然打斷,“歲歲呢?”
婆婆用力扯出抹讓我放心的笑容。
“歲歲我已經安排好了,已經送去國外最好的兒童心理治療中心,醫生是自家人,江寒舟找不到她。”
我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淚流不止。
婆婆沉默片刻,昨晚那麼大的事鬧的人盡皆知,她剛從會議室出來就接到遠程監控的警報。她看完全程錄像,等天一亮她馬上派人起草了一份文件。
婆婆神色愧疚:“這是離婚協議,簽了吧,帶著歲歲......永遠別回來。”
我推開文件,搖了搖頭。
我是自由了,那我的昭昭歲歲怎麼辦?誰來替他們報仇?我不會讓江寒舟隻是被罷免趕出江家那麼簡單。
我盯著自己纏滿繃帶的手:“媽,我還記得公公還在的時候就對我說過......江家祖訓:‘做江家的女人,隻有喪偶沒有離婚。’”
婆婆望著我死水般的眼睛,忽然捂住臉啜泣:“要是寒雪還活著......要是那孩子撐過了冬天......”
我轉頭看向窗外,外麵飄來朵蒲公英,轉著圈落在我手上。
深夜,我爬上濕滑的甲板,卡通圖案的海盜船被風吹得搖晃起來。
“昭昭不怕......”我捧著小瓷瓶,裏麵裝著一指骨灰,“媽媽帶你......坐海盜船......”
風吹的力度不大,海盜船搖出秋千的弧度。
我和昭昭都喜歡秋千,江寒舟基本大半年都在國外。
我知道,他是在恨我,如果不是我力排眾議非要嫁給他,現在在他身邊的一定是林萱。
那年江寒舟留學歸來,他好像不喜歡我,尤其是聽說我媽為了個莫須有的婚約跳海自殺強行將我塞進江家後,他的眼裏總是充滿鄙夷,反而對上學認識的林萱青睞有加。
我想起六年前,婆婆本來是想認我當女兒的,這麼多年,說是準兒媳,其實跟收養的女兒差不了多少,基本我要什麼給什麼。
她寵我、疼我、愛護我,她總說我媽是她兒時的救贖,哪怕最後分道揚鑣也是衷心祝福。
當我看見江寒舟那張臉時,我第一次向婆婆索要東西。
江寒舟那天把房子裏能砸的東西砸了個遍,直到婆婆給了他一巴掌。
“如果你不娶沈薇,你就不是我兒子。”
江寒舟沉默地離開了家,但凍結了他賬戶沒幾天,還是妥協了。
活在金湯勺裏的少爺知道沒錢去哪嗎?
就像現在,江寒舟知道他的東西從來都不是他的嗎?
淩晨三點,#江氏太子爺棄子尋歡#引爆熱搜。
監控錄像中,江寒舟接了個電話忽然扔下排隊的孩子離去,而不久後,某酒店監控顯示江寒舟抱著林萱走進電梯......
天亮前,婆婆凍結了江寒舟所有資產。
3.
“江總不好了,夫人不見了!”
助理慌忙趕來彙報。
定位顯示,我最後出現的地點是在醫院,然後就突然人間蒸發,消失的無影無蹤。
江寒舟冷笑:“她能去哪,歲歲還在養病,這種一聽就拙劣的謊言以後不必報告了。”
助理低下頭,輕聲開口:“江總,小姐也不見了。”
聽完,江寒舟猛地愣在原地,身軀一晃。
手機突然震動,江寒舟點開看臉色愈發陰沉。
林萱抬起頭:“寒舟,怎麼了?”
“我媽凍結了我所有資產。”他咬著牙迅速拿上東西,“我必須得回老宅一趟。”
林萱立刻拉住他袖口:“我跟你一起去,伯母肯定是誤會了。”
“閉嘴!”江寒舟甩開她的手,卻看見她受委屈的表情時軟了語氣,“萱萱,你現在懷孕了,別動手。”
三十分鐘後,江寒舟推開江家老宅的大門。
“媽,為什麼要凍結我所有賬戶?”
祠堂裏,婆婆背對著他,正輕輕擦拭著昭昭的遺像。
"你還有臉回來?"婆婆的聲音冷得像冰,手指輕輕撫過相框,"昭昭死了,歲歲失語,小薇走了,你滿意了?"
江寒舟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沈薇又在玩什麼把戲?她不就是想逼我回家嗎?用得著讓你和助理來配合她演戲?”
林萱挽著他的手臂,嬌聲附和:“就是啊伯母,姐姐一向喜歡小題大做,說不定孩子根本沒出事呢?”
婆婆反手一巴掌用力打在他臉上,滿是震怒,隨即讓人把林萱按住扇巴掌。
“媽!你幹嘛!”
江寒舟皺眉,讓人全部退下。
婆婆指著他的眉頭開罵:
“你為了這個女人害死了自己兒子,你還怪上小薇了。”
“我們江家沒有你這種殺子辱妻的子孫!”
林萱腦子轉的飛快立馬一臉梨花帶雨地跪在婆婆麵前。
“伯母,您別怪寒舟,都是我的錯。”
“我知道姐姐恨我,可我和寒舟是真心相愛的......如果當初嫁給他的是我,或許孩子就不會出事了......”
她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得江寒舟心裏直泛軟。
“萱萱,本來就不是你的錯,是我......”
“住口!”婆婆厲聲打斷,眼神如刀:“林萱,當年我給了你五千萬讓你滾出國,你答應過這輩子都不再出現在寒舟麵前!”
林萱臉色一白,隨即委屈地往江寒舟懷裏縮:“寒舟,伯母怎麼能這樣說我......”
江寒舟煩躁地揉了揉眉心:“媽,萱萱現在懷了我的孩子,您能不能別總針對她?”
“沈薇,她還要裝到什麼時候?還串通你演這出喪子大戲,媽你也跟著胡鬧。”
“要不是這倆小畜生非要五一去遊樂園,我會錯過萱萱的手術?現在死了人,倒成了我的罪過?”
婆婆氣得渾身發抖,抬手要扇他,卻被他猛地攥住手腕。
“媽,您老糊塗了?昭昭為什麼會死?”他轉頭盯著空蕩蕩的靈堂,仿佛在質問那個已經不存在的孩子,“五歲了還不敢自己上廁所,這不是沈薇沒教好?”
窗外突然劈下一道閃電,照亮他扭曲的臉:
“我讓他們排隊等媽媽,是在鍛煉他們膽量,男孩就該膽子大點,可沈薇......”他牙齒咬得咯咯響,“連個自閉症廢物都看不住,也配當媽?”
“江寒舟,你還是人嗎?”
婆婆暴怒,猛地一巴掌扇過去,力道重得江寒舟偏過頭去,嘴角滲血。
她渾身發抖,蒼老的手指幾乎要戳進他眼睛裏。
“昭昭才五歲,歲歲也才五歲!暴雨一來,他們能往哪兒躲?你讓他們等?等死嗎?”
江寒舟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冷笑:“媽,您別被沈薇騙了, 她......”
“閉嘴!”江母抓起供桌上的茶杯狠狠砸過去,瓷片在他腳邊炸開,熱水濺在他褲腿上,燙得他猛地後退一步。
“沈薇這些年操持家裏,照顧孩子,你瞎了嗎?你除了花天酒地,還幹過什麼?是誰為了照顧重病的你三天三夜沒合眼?是誰在你公司出事的時候,低聲下氣去求人?江寒舟,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江寒舟臉色鐵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她做這些,不就是為了江家的錢?”
“錢?”
“我那時候把小薇當女兒疼,不說千嬌百寵,那也是我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她何必為了錢嫁給你?江寒舟,你兒子死了你知不知道?他死的時候,你還在陪那個女人做美容!”
這番話,聽得江寒舟臉色驟變,剛冒起的血氣瞬間褪色蔫了吧唧的。
“我兒子......死了?”
婆婆按下遙控器,投影幕布緩緩降下,監控畫麵清晰播放:
暴雨中的遊樂園,昭昭孤零零站在摩天輪下,一個將自己包裹嚴實的怪人悄無聲息地靠近,猛地將他推進運轉的齒輪裏!
江寒舟的瞳孔驟然緊縮,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不......不可能......”他踉蹌後退,聲音發抖,“昭昭明明是意外......”
“意外?你再聽聽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