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當然不能告訴她，是因為看到她前段時間，送外賣出車禍住院的照片才回來的。

女兒大了，自尊心總歸要強一些。

看著她現在這副憔悴的模樣，我心疼的說不出話。

女兒從小乖巧懂事，卻從不喜歡依賴我。

可此刻，她一雙好看的眸子，完全沒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我心疼地想摸摸她的臉，她卻是猛地一縮，像是怕我打她一樣。

可我從來沒打過她，她從小到大我疼愛都來不及，怎麼會舍得打她？

我一陣心酸湧上心頭。

“寶貝女兒，你怎麼了？”

不等女兒開口，江衍開著我給女兒買的勞斯萊斯回來了，那一腳油門踩到底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往我和琳琳身上碾過去。

他同我們一起進門，一眼就看到我助理放在桌上的禮盒，兩眼放光，“媽，這串舍利子不是前段時間華盛頓被點天燈的珍品嗎？”說著，他拿起就要往手上戴。

我一把搶過來，目光不善地盯著他，誰知他反而無所顧忌。

“媽，你怎麼那麼偏心？我和琳琳不都是你的孩子，隻有她的沒有我的麼？”話落，他目光落在琳琳身上。

女兒一語不發，默默拿起將禮盒推過去。

我看著女兒這副不爭氣的模樣直冒火，不由得瞪她：“你幹什麼？本來就是給你的，你給他幹什麼？”

“媽，沒關係，我已經擁有夠多了。”女兒的聲音很柔軟，一點也不像她。

聞言，江衍嘴角勾起，“好妹妹對哥哥真好。”他沒收東西，拿起車鑰匙換了另一輛跑車出門，臨走朝我一笑，“媽，我和爸晚點回來！”

我懶得管他，注意力聚焦在女兒身上，見女兒如提線木偶般死氣沉沉，我又一次忍不住怒火中燒。

“給我把背脊挺直點！”我重重拍了一下女兒的背，逼得她直起腰來。

她疼的滿臉發白，卻沒敢反駁我，把背脊挺直了。

我滿意的點點頭：“不管你做什麼工作，媽媽都支持你，但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做什麼工作，背脊都要挺直，不能讓人一看就覺得好欺負。”

女兒乖乖的點點頭。

以前，女兒見到我，話雖不多，卻格外亮眼，渾身上下都有種渾然天成的自信，如今竟是這副模樣。

而江衍那囂張的姿態和最後那一笑，仿佛琳琳有什麼把柄在他身上似的。

我總是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家裏又和以前好像沒有太大差別。

晚上，我留在女兒房間陪她睡覺，像往常一樣陪她聊天。

“寶貝，你不是一直都想當醫生麼？想當醫生，首先要考上醫學院。媽媽記得你成績一直很好，怎麼突然不去上學了？”

琳琳緊緊攥著被子，背對著我，反而開始轉移話題：“媽媽，你不會離開了，是嗎？”

這話說的我越發篤定她應該是遇到了什麼變故，她以前從來沒有這麼依賴我，也許是長大了，都不願意跟媽媽說了。

女兒從小就對醫學如癡如醉，甚至吃飯都要捧著一本藥草學下飯，醫學可謂是融進了她的生命，若非有巨大變故，她是絕對不可能放棄的！

我左思右想，睡不著覺，後半夜，江衍回來了。

帶了一群朋友，樓下劈裏啪啦的，吵的要死。

我以為睡著的琳琳聽見“嘎吱”一聲，猛地坐了起來，我趕緊將她抱入懷中，輕輕拍打著她的背。

她卻好像陷入劇烈的驚恐之中，身體抖如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