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不顧我的哀求打斷了我的雙手,將我送進精神病院。
隻為了讓初戀能成為樂團的指揮。
“你明明什麼都不缺,卻非要和雲林爭指揮的位置。”
“如此爭強好勝,就該讓你在精神病院好好磨磨性子。”
一年後,初戀指揮的表演大獲成功。
在慶功宴上,她突然想起我。
“一年了,路楚天也該改好了,讓他回來過年吧。”
可就在一天前,我被精神病院折磨死了啊!
1.
我飄在妻子林夢然的身邊,看著她笑盈盈地為葉雲林送上賀禮。
“雲林祝賀你的指揮取得這麼好的成果。”
是一個精致的袖扣,價值不菲,正適合在指揮的時候戴。
他輕笑著說。
“夢然如果不是你,也不會有今天的我。”
他深情地注視著她。
慶功宴上的其他人一齊起哄。
“你們這對小情侶別虐狗了,什麼時候結婚啊?”
林夢然的眼神一滯,隨即轉移了話題。
她當然不能接話,畢竟在法律上她和我才是夫妻。
隻不過在場的眾人中除了葉雲林,沒有人知道罷了。
她在外人麵前對我無比冷淡,就像是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反倒是對葉雲林,她的初戀體貼備至。
誰都想不到他們已經分手了,我才是她的丈夫。
慶功宴結束後,她的生活助理給她回了消息。
“林總,路先生那邊大吵大鬧不肯回來。”
聞言,林夢然的臉沉了下來。
“不過讓他在精神病院待一年,他還和我鬧上脾氣了。”
“不回來就不回來,就讓他一直在那住著吧。”
轉頭對葉雲林卻是一副體貼的神情。
“今天折騰了這麼久你累了吧?好好休息。”
葉雲林一臉憂愁地看著她。
“夢然,路楚天到底是你丈夫。我不想你們為了我鬧成這樣。”
“如果他真的不滿,我可以把指揮的位置還給他。我窮一點就窮吧。”
“隻不過我媽的住院費......”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是以退為進,可林夢然卻心疼不已。
“明知道你家裏困難還和你爭,是他不懂事。”
“你別理他,一切有我呢。”
我嘲諷地笑了。
她心疼葉雲林,就打斷我的雙手,將我關進精神病院對我百般折磨。
她說葉雲林家裏困難,卻忘了我是從底層爬上來的。
成為國際樂團的指揮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
而且我之前明明看到,葉雲林的母親在公園健身,看上去比我還健康。
葉雲林一臉感動。
“夢然,對不起,要不是我當初過於自卑離開了你,你也不會一氣之下和他在一起。”
林夢然垂下頭低聲說道。
“別說了,都已經過去了。”
我的心劇痛無比。
原來她和我在一起隻是為了氣葉雲林。
難怪戀愛後,我幾次想要公開都被她用各種理由推脫。
就連結婚都是秘密進行的,隻領了證,連婚禮都沒辦。
明明是靈魂,我的嘴裏卻泛著苦意。
我以為的愛情隻不過是她賭氣的結果。
現在我死了,他們知道這個消息不久後,想必就會在一起了吧。
2.
他們沒聊多久就分開了。
我不受控製地跟在林夢然身後,跟著她回到了曾經的家。
與葉雲林分開後,她就沒有了笑容。
我看著這樣她,心中不免酸澀。
她就這麼喜歡他嗎?
我和林夢然的大學挨著,她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就連我都聽說過她的名字。
她和葉雲林談戀愛了,他們分手了。
林夢然這個名字潛移默化地進到我的記憶中。
可就在他們分手不久後,她突然跑到我們學校對我告白了。
我當時手足無措,卻她卻無比認真。
在那天之後她就對我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對我時時關心,送我禮物。
身為孤兒的我漸漸被打動。
在一次她為了我而受傷後我答應了她的告白。
那時的我真的以為自己遇到了愛情。
我在心裏暗暗發誓,我會一輩子對她好,會盡其所能給她做好的。
哪怕後來林夢然不肯公開,不辦婚禮,我也沒有懷疑過什麼。
我一個窮小子,有什麼是她一個大小姐圖謀的呢?
雖然不公開但她對我很好,我們也結婚了,這就夠了。
可就在我們結婚不久,原本畢業後就消聲滅跡的葉雲林再次出現在了我們的生活裏。
我原本幸福的生活戛然而止。
林夢然開始對我處處嫌棄,將所有的溫柔都給他。
甚至不避嫌地和他公開進出。
我嫉妒,吃醋,質問,都改變不了她。
“你別多想,我和他已經分手了,現在隻是朋友。”
好一個朋友。
她甚至為了朋友不惜將我害成那樣。
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眼淚無聲地掉落在地上,林夢然猛地抬起頭。
環視了一周後,她歎了口氣。
“真是忙昏頭了,我竟然以為路楚天在這。”
提起我的名字,她皺緊了眉頭。
“真是把他慣壞了,竟然敢和我鬧脾氣。”
她在原地走了幾圈,像是在思考什麼。
隨後她拿起電話,給生活助理打電話。
“明天安排車去精神病院,我倒要看看他變成了什麼樣。”
我的嘴角勾起了嘲諷的弧度。
還能如何?
不過一身狼狽,沒有一塊好肉而已。
被關進精神病院後,我發現這裏簡直是一座魔窟。
他們明知道我是正常人,還讓我吃藥。
我不肯,他們就硬塞,我隻要反抗就會遭到一頓毒打。
毆打,電擊,把我當成狗一樣對待。
我憑著最後一口心氣才勉強撐了下來。
那天,我被打到奄奄一息,卻在精神病院的電視上看到葉雲林指揮的畫麵。
還有她在台下一臉有榮與焉的鼓掌。
那一刻,支撐我活下去的心氣徹底散了。
隻是不知道精神病院將我的屍體送到了哪裏。
可就在第二天她準備出門時,葉雲林來了。
他看到林夢然一副準備出門的模樣,故作驚訝地問。
“夢然你這是要去哪啊?用我陪你一起去嗎?”
見他來了,她立即打消了準備出門的想法。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陪你比較重要。”
是啊,在她心裏重要的永遠是葉雲林。
我又算了什麼呢?
3.
葉雲林露出羞赧的笑容。
將近三十的男人看上去格外純情。
林夢然像是看呆了一樣,很久才回過神。
她不好意思地收回視線,然後遞給了他一塊將近千萬的江詩丹頓。
“看看,喜不喜歡?”
“這塊表昨天晚上才到,所以才給你臨時準備了袖扣。”
是我喜歡很久的那塊。
可她之前卻說。
“一塊表這麼貴,買它幹什麼?”
我理解地點頭。
畢竟千萬對路家來說也是不少的現金了,拿來買一塊表實在沒有必要。
可現在,這塊表卻擺在了葉雲林的麵前。
我自嘲地笑了。
愛和不愛就是這麼明顯,隻不過之前的我沒有看清。
葉雲林剛將表戴在手上,生活助理就走了進來。
“林總車已經備好了,您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林夢然這才想起來,她光顧著和葉雲林說話,倒忘了通知助理不去精神病院了。
她剛要開口,葉雲林就善解人意地說。
“你是要去看林哥吧,我陪你一起去。”
“正好我也該向他道謝。”
他開口,林夢然自然無所不應。
車上,兩人坐在後座,看上去親密無間。
我的心卻不像以前那麼痛了。
車輛很快就倒了精神病院門口。
院長親自來迎接的他們,看到院長那張臉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還活著的時候,就屬他下手最狠。
其他醫生和護士還有所顧忌,沒有對我下死手。
隻有他,毫不在乎我的死活。
他們跟著院長一起去了辦公室。
院長殷勤地給他們倒茶。
“林總,王先生喝茶喝茶。”
林夢然隻是虛虛碰了碰杯壁,然後就迫不及待地說。
“李院長,路楚天怎麼樣了?”
‘“我這次來是要將他帶走的,你將他帶過來吧。”
李院長的眼神漂移。
“林總,路先生剛發過一次瘋,我怕他傷到你。”
聽到他的回答,我忍不住嘲諷地笑了。
原來他不敢讓她知道我死了啊。
他像是打好了腹稿一樣,說出了第一句,其他話就跟著出來了。
“您是不知道啊,這一年裏,路先生總是發瘋,有暴力傾向。”
“醫院裏許多人都因為他受傷了。醫生和護士們對他是避之不及啊。”
他對林夢然吐著苦水。
要不是我是當事人,我都會相信他的話了。
一旁的葉雲林皺緊了眉頭。
“夢然,院長既然這麼說,那就算了吧。”
“林哥可能是在這裏待久了真待出毛病了,別再傷到你。”
一向對他百依百順的林夢然卻拒絕了他。
“路楚天精神有沒有問題,我再清楚不過。”
“李院長,別再這樣顧左右而言他,我要見路楚天。”
“你不敢讓我見他是不是做了什麼?”
她的態度堅決,李院長的臉上閃過惶恐之色,訥訥無言。
她頓時厲聲說道。
“助理,給我去問去搜,我就不信,整個精神病院除了他沒有人知道路楚天在哪?”
助理聽命出去。
李院長下意識地想要攔住他,卻被林夢然直接給了一巴掌。
“不許動,你敢動一下就證明你心虛。”
葉雲林連忙勸道。
“夢然,別這麼對院長,他也是為了你好。”
卻惹來她不耐地斥責。
“閉嘴!”
看到她這副模樣,我越來越期待她看到我屍體時的表現了。
李院長和葉雲林的神情越來越忐忑。
就在林夢然坐不住想要出門時,助理帶著一個護士回來了。
我認得這個護士,是少數沒有虐待我的人。
“林總,她說她知道路先生在哪。”
林夢然立即走出門。
“還不快帶我去!”
護士小跑著帶著她朝樓下走去。
葉雲林和李院長連忙跟上。
眼見越走越偏僻,林夢然不禁皺起眉頭來。
葉雲林幾次勸她回去,可她卻堅持要見我。
最終,他們到一扇鐵門前停下。
我認出了,這正是我死的地方。
一股臭味從門裏飄出來,林夢然不禁捂住了鼻子。
護士猛地推開了鐵門。露出了一具散發著屍臭的屍體。
“路楚天就在這裏,他的屍體已經在這裏放了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