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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第十年，我終於可以回村看女兒。

可剛到村口，就看到玉米地裏正在進行“地主選妻”，而被拉到最前麵的，竟然是我的女兒！

一旁的寡嫂李翠蓮眼中滿是厭惡，吐著口水。

“呸！你這個小賤種！連你堂哥都要勾引！簡直和你那個賤人娘一模一樣！”

“既然你那麼饞漢子，我就幫你找個好婆家，這地主家可不是想進就能進的！要是選不上，可別怪我送你去當盲妓！也算沒白瞎了和你娘學的一身狐媚功夫！”

女兒白著臉，微微顫抖，卻還是用盡力氣說：

“我娘才不是賤人！”

我摩挲著口袋裏的一等軍功，冷眼睥睨。

敢動我沈家女兒，這些人怕是不想活了！

......

身旁的村長嘴裏打著顫。

“沈姑娘，我這就去把那些人帶來給你賠罪！我真不知道他們還在做這些勾當！”

我凝眸掃過那些所謂的鄉紳地主，森然沉聲：

“再等等，我倒要看看這些人要幹些什麼！”

他們怕是忘了，我沈家一門忠烈，軍功章掛滿整牆。

縱使蒙塵，也由不得他們來欺辱！

“第一項，驗三寸金蓮！落選者將賣去充盲妓！”

選妻正式開始，地主們各個摩拳擦掌，猥瑣粘膩的目光在2名少女身上來回掃蕩。

最終停留在她們站在三寸白瓷碗中的裹足小腳。

“你別說，這幾個小娘們可真不錯，看她們那小腳，我最好這口！尤其是沈家那個，聽說身子軟得很，討回去做小老婆正合適！”

“老哥，你這都快60了，還是讓給我家那兩個傻兒子吧，我也好跟著一起過過癮！”

聽著他們的汙言穢語，女兒的頭深深埋下，腳下的碗卻不停在抖。

畢竟我假死時女兒已經有10歲，纏腳是斷然來不及的。

旁邊看樂的人卻哄笑聲連連，戲謔說道：

“呦，王春生，你家那閨女怕是堅持不住了！這地主家的媳婦可是要落到我家閨女頭上嘍！”

“聽說當盲妓，可是要把眼睛弄瞎的，也是可憐了你家閨女的一雙水靈大眼睛！”

“不過她們沈家可是功勳之家，好像是弄什麼航天工程，那獎章可是掛了一牆呢！這要是送去當盲妓供人玩樂，怕是......”

丈夫王春生嗤笑一聲，毫不在意。

“沒有的事！她們沈家要是真那麼厲害，又怎麼會委身嫁給我呢！那些啊都是騙人的！”

我呼吸一滯。

當年我父母被下放到村裏，受盡閑言碎語沒多久便離開人世。

他們更是以我是禍害為名要把我趕出村子，隻有王春生為我出頭，還不顧家裏反對娶了我。

沒想到，他竟然跟那些逼死我爹娘的人沒什麼區別，看來這選妻也並不是李翠蓮一人的主意。

“不對！爹說得不對！我娘說過，我們沈家是烈士之門！”

女兒梗著脖子，發白的嘴唇卻被咬得滲出血來。

李翠蓮卻一把揪起她的頭發，露出那張同樣煞白的臉。

“烈士？你以為死人就叫烈士？我還說我們家也是烈士呢！我勸你有功夫還是好好站穩了，要不然真去當了盲妓，可別說我和你爹不管你！”

“還是，你根本就想去服侍更多男人？”

一片哄笑聲中，女兒不停搖著頭，淚水已噙滿眼眶，久久才出聲：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挺著大肚子的李翠蓮白了一眼，嗤笑道：

“為什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我兒子以後可是要娶城裏媳婦的，你不要壞了他的名聲！”

“我沒有，是哥哥他進了我的屋！”女兒急迫地反駁道。

李翠蓮卻一巴掌扇在女兒臉上。

“還敢頂嘴！我們養了你這麼多年，你娘的那點嫁妝早就花完了！你這個拖油瓶也是時候給家裏掙錢了！你現在不僅有哥哥，還馬上就要有弟弟，你這個做姐姐的，理應多幫襯家裏！”

弟弟？

剛剛注意力一直在女兒的身上，倒是忽略了李翠蓮的肚子。

可大哥在我當初假死脫身時就已經去世，那麼李翠蓮懷裏的孩子......

而且我假死之前明明已經安排好一切，給女兒留下的糧票、地契也足夠她用到成年。

可為什麼女兒看起來卻這麼狼狽？李翠蓮卻是穿戴得整齊，脖間還隱隱露出金光？

一陣碎響，已經有好幾個女孩堅持不住，哭喊著被帶走紮瞎了眼。

女兒額頭已冒出汗珠，終於是哢嚓一聲，腳下瓷碗碎了一地。

碎瓷片劃過女兒的腳，一片血紅。

兩個大漢上來就要把女兒拖走，地主們連連搖頭惋惜。

隻見女兒顫抖著舉起手：

“我......我要贖身！”

寂靜片刻，哄笑聲起此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