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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廠子效益不好，收入供不起我和姐姐一起讀高中。

母親紅著眼遞過來兩張紙條，讓我抽簽決定繼續讀書還是輟學。

我顫抖著手剛準備抽，眼前卻閃過奇怪的彈幕。

【不要抽！女配你別被騙了，這兩張寫得都是輟學！】

【抽了又怎麼樣？反正清華錄取通知書最後也被父母送給女主了，十二年寒窗給他人做嫁衣。】

我呼吸一滯，正想仔細看看。

姐姐卻不耐煩地催促，“許圖南，別磨磨蹭蹭了！”

......

姐姐許亦安和我不一樣，她是父母頭生的女兒，又身體不好，家裏有什麼好的都得先緊著她。

許亦安成績不好，隻按部就班地上了棉紡廠的高中。

去年爸媽不僅沒責怪她，還歡天喜地得給教導主任家送禮，好讓她能去請教不會的習題。

今年我考上了市裏最好的一中，卻要麵臨這麼艱難的抉擇。

父親臉色沉了下來，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我深吸一口氣，閉著眼拿過一張紙條，顫抖著打開。

隻見上麵寫著碩大的綴學二字。

許亦安雙手抱在胸前，很是幸災樂禍。

“許圖南，你還是認命退學吧。”

彈幕再度滾動。

【不要退學啊！女配不參加高考，女主怎麼去清華讀書，和男主甜甜地戀愛呢！】

我猛地想到什麼，快步向前一把抓住媽媽的手。

“另一張紙條寫得是什麼？”

母親眼神閃躲，“還能是什麼？當然是繼續上學！”

“夠了！你自己命不好，怪不了別人！當初就讓你報中專，念個師範學校，讀個三年就能當老師，你自命不凡非要考大學。”

“現在這樣，也是你自找得！”

爸爸重重地把碗磕在桌子上，“罷了，你到底是我親生的，我們家有名額可以去棉紡廠，你去讀紡織學校，出來也算有個鐵飯碗。”

我恍若未聞，一個假動作搶到了紙條，打開一看，還是“輟學”。

原來那些奇怪的字竟是真的！

我怒極反笑，撕碎了紙條。

“你們不是說公平競爭嗎？那今天公平到底，我高分考上了一中重點班，甩許亦安去年十八條街！”

許亦安小臉氣得通紅，身上豔麗的裙子明媚得和這個灰敗的家格格不入。

我瞧了一眼她纖細白嫩的雙手，將整日洗衣做飯泡得發白的手藏於身後。

“家裏有什麼好的你們從來都緊著許亦安，家務更是不曾碰過，可這麼多年一心學習卻還是個吊車尾，看來她也不是讀書那塊料！”

“既然家裏窮供不起兩個，那不如許亦安輟學......”

“啪”得一聲，我的臉被打向一邊。

爸爸滿臉失望，痛心疾首道。

“圖南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安安她，是我們家對不起她。”

我心下狐疑，卻又撇見旁邊幸災樂禍看熱鬧的許亦安，並未深究。

“我知道你們從小就不待見我，不管我怎麼努力都沒有用，就因為我這個二胎不是你們心心念念的兒子！”

“早知如此，當年那對夫婦想要收養我，我又何必犯賤一個人從蘇州坐火車回來？”

父親像是被氣狠了。

我抹了把眼淚，奪門而出。

跑著跑著好好的豔陽天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不知不覺來到了學校，我看著空無一人的教室，在牆角蜷縮著蹲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恍惚間響起溫柔的聲音。

“圖南，你怎麼在這？”

“外麵下這麼大的雨，你好端端地跑來學校幹嘛，你看你這一身濕的。”

我委屈地抬起了頭，“楊老師，我不能去一中讀書了。”

楊老師看到我臉上的巴掌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