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平穩。
車門打開時,我不由得一怔。
這是......民政局?
原來我和傅燼川領證已經過了兩個月了嗎?
時間真快啊。
看著我呆愣的神情,裴頌安原本勾起的嘴角慢慢被抹平。
他向前走了幾步,輕聲安慰,
“沈月梨,你要知道,我心中摯愛是林晚。”
“我雖和她領證,心裏也不是沒有你。”
男人一頓,放輕了聲音,
“你我上輩子是夫妻,你想留在家裏也可以......”
我回過神來,看到裴頌安後反射性和他拉開距離。
“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什麼?”
裴頌安的話音一頓,神情有些難堪,“沒什麼。”
我眉尖微蹙,懶得追問。
剛進門,前台的小姑娘看到我,眼神一亮。
“沈小姐,您送過來的結婚證補辦好了,我正準備給您打電話呢。”
“我個人還給您準備了新婚禮物哦。”她俏皮地眨眨眼睛。
我微微頷首,正要開口,卻被一道陰沉的聲音打斷,
“什麼打電話?”
走在前麵的裴頌安陡然回頭,“沈月梨,你又要做什麼妖?”
“裝病、裝暈、一哭二鬧三上吊?”
我眼底的平和一寸寸長出尖刺。
他所說的,是上一世我為了求他留下來用盡的方法。
“我警告你,今天是我和林晚——”
“不會了。”我冷冷打斷,“裴頌安,以後永遠都不會了。”
他定定看著我,卻倏然沉了臉色。
“你過來,替晚晚整理衣服,順便再買瓶水送過來。”
林晚嬌滴滴捂著嘴,“老公,你還是別逼月梨姐姐了,她若是生了氣,再給我下毒什麼的。”
她一臉為難和畏懼。
在裴頌安看不到的地方,林晚眼中的惡意幾乎凝結成實質。
幾乎是一瞬間,我就明白過來——
那毒,是她自己下的。
“她敢?!”
大庭廣眾之下,他強扯著我的手腕。
“你站在這裏,替晚晚調整燈光、服侍她穿衣服。”
聲音極大,引得眾人頻頻回首。
有人在背後竊竊私語,“你說那個女的怎麼舔,人家都來領證了,她還纏著那個男的不放。”
“想攀高枝兒唄,這種女的還少嗎?那男的一看就非富即貴。”
另一位工作人員圍上來,眼神在我們三人之間轉了一圈,最終一臉為難地看著我,
“這位小姐,結婚是一件莊嚴而神聖的事,是兩情相悅的必然結果,不是兒戲啊。”
我平靜地點頭,“我知道。”
“......那您這是?”
我掀唇輕笑,“誰說我是來搶人的?”
前台小妹碎步跑過來,遞給我一個袋子,
“沈小姐,您補辦的結婚證給您裝好了,還有您的新婚禮物。”
“祝您和傅先生百年好合!”
眾人驚愕。
我接過來,臉上露出甜蜜的喜悅。
正要道謝,卻聽一聲嗤笑,
“還傅先生?沈月梨,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能裝會演?”
“你還特意找工作人員來配合你?”
男人的表情難看的要命,臉上是濃濃的譏諷。
我嘴角笑意淡下,轉身就走。
裴頌安牙關緊咬,連結婚照都不拍了。
“我讓你走了嗎?”
他在民政局外死死拉住我的手腕。
身後還跟著眼眶微紅的林晚。
我深吸一口氣,額角青筋直跳。
“裴頌安,你真的有點好笑。”
就在此時,變故陡生。
對麵的廣告牌被一陣勁風吹得直直砸落下來。
此刻已經是躲閃不及。
裴頌安大驚失色。
我和林晚的位置,恰好在一左一右。
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和掙紮,還是撲向了林晚。
看見他奮不顧身的背影,我心中卻再無半分波瀾。
裴頌安,此刻我甚至有一絲慶幸。
慶幸我早已經收回了對你所有的愛。
劇痛襲來。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
睜開眼,便是醫院刺目的白。
“你醒了!”
裴頌安眼角有擦傷,表情卻十分欣喜。
“阿梨,你知不知道你有了孩子?你懷了我的孩子!”
我死死皺眉,攥緊被子,“你說什麼!”
男人將手放在我的小腹,語氣柔和,
“還好你沒事,咱們的孩子也沒事。”
我冷冷拂開他的手,“不可能。”
和裴頌安離婚之後,我立刻去做了全身體檢,並無身孕。
所以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而我與傅燼川......
我們結婚三個月,感情甚篤,有了孩子也很正常。
下一秒,醫生微笑著,“恭喜二位了,孩子剛滿一個月,很健康呢。”
我鬆了一口氣,果然。
裴頌安嘴角的笑意瞬間凝固,眼中愉悅碎裂成灰。
他猛地站起身,目眥欲裂,
“你這個庸醫!孩子怎麼可能才一個月!”
最近三個月他根本沒見過沈月梨!
民政局給我的袋子被撞落在地上,裏麵的東西也掉了出來。
與此同時,病房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