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輩子一樣,裴頌安眼底的厭惡幾乎要溢出來。
心臟泛起絲絲縷縷的痛。
我用力抽回手,冷嗤一句,“你做夢。”
林晚的啜泣聲更大了一些。
他的眼角暴起青筋,拖起我就往地下室的方向走。
“你幹什麼!裴頌安!”
莫名的恐懼席卷全身,我用盡全力想要掙脫。
卻被拖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他將我死死抵在牆上,掐住我的脖子,
“沈月梨,你怎麼就是學不乖?”
窒息感籠罩著,我陡然紅了眼眶,
“我學不乖?裴頌安,你想讓我對上輩子的仇人怎麼樣?卑躬屈膝?還是跪地求饒?!”
被我眼中的恨意一刺,他猛地鬆開手。
“你什麼時候能乖乖道歉,我就放你出去。”
地下室的門被重重關上。
“裴頌安,你瘋了!放我出去!”
拍打鐵門的手掌痛到麻木。
他還是沒能回頭。
腿上的血越流越多,幾乎滴到地上。
我隻好將衣服撕碎,咬著牙纏了上去。
包紮好之後,額角早已疼出細密的汗珠。
那年,我和裴頌安一起創業,請不起工人,我就親自搬貨、清貨。
在烈日下連續工作九個小時後,暈倒在了倉庫裏。
醒來的時候,大門已經上鎖,手機也丟了。
荒郊野外,狼群出沒,三天三夜。
旁邊是大片大片的墳地。
他找我找到發瘋,直到想起了這個偏僻的工廠。
我嘴唇幹裂,眼神呆滯,瑟縮在角落裏。
從那以後,我就患上了幽閉恐懼症。
裴頌安抱著我說,以後永遠都不會丟下我一個人。
可到最後,把我關進這裏的。
也是他。
心中的恨,又多了一分。
一片漆黑中,我忍著恐懼和絕望,眼眶發熱,喃喃道:
“傅燼川,你怎麼還不回來。”
我好想你。
門在此時被突然打開。
裴頌安劍眉微蹙,難得放軟了語氣。
“別哭了,我這不是來了嗎。”
我一愣,明白過來——
原來裴頌安隻聽到後半句,下意識認為我喊的人是他。
緊接著他又不顧我的掙紮,強硬地將我抱回摟上。
男人遞給我一瓶藥膏,揉上我的頭,
“沈月梨,你早這樣不就好了嗎?”
我漠然閃躲過去,眼底劃過一絲厭煩。
裴頌安並不生氣,反而低笑,
“好了,怎麼脾氣越來越大了?”
“你不想道歉就算了,我叫人送了一盒計生用品,你等一下送到我和晚晚的房間裏。”
對上我眼底的震驚,他有些無奈地解釋,
“晚晚比你身子嬌貴,你之前用的那款,她用不慣。”
“你想要留在家裏,就要學會低頭,不能總是這樣嬌縱。”
說罷,沒等我拒絕就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隔壁傳來一陣吟哦聲。
那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我怎能不知,那是林晚在故意叫給我聽。
“沈月梨,我讓你送的東西呢?”
男人微啞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
“頌安哥哥,姐姐是不是又生我們的氣了。”
“她憑什麼生氣?你才是我的心上人,我能讓她留在這裏已經網開一麵了,送個計生用品而已。”
我站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扯了扯嘴角。
自打回到這裏,將近一個小時,我一句要回來住的話都沒說。
卻被裴頌安和林晚一直誤解。
此刻,已經是身心俱疲。
我隻想拿了東西離開。
走到抽屜旁,找出裏麵的護照,正欲走出大門。
突然,後麵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
伴隨著女人的慘叫。
緊接著,裴頌安的厲嗬一聲,“沈月梨,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