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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保質期愛的保質期
方生

第1章

老公遁入空門的白月光來找我保胎。

她苦苦哀求。

“陸醫生,你一定要幫我留下寶寶。”

“男友殺孽太重,但心甘情願為我和孩子金盆洗手。”

“他為我守身如玉,拋妻棄子也要和我相守。我寧可還俗,也不能讓他沒後。”

......

聽她一說,我反而放心了。

老公患有無精症,連隻螞蟻都不忍心踩,絕不可能是她男友。

然而檢查中,我卻發現,女佛子身上的曇花文身和老公胸口的一模一樣。

1.連熬兩個通宵,也許是我看花眼了。

何況,文身圖案相似很正常。

老公林淮遠是因為我喜歡曇花才文身的。

人人都有過去。

林淮遠拚了性命把我從黑道太子爺手中救出來,我不該輕易懷疑他。

晃了晃腦袋,我竭力保持清醒。

“孕期十二周,各項指標都不錯。”

“回去好好休息。有問題發我微信。我看到便回複。”

許梵音鬆了口氣,連聲道謝,小聲抱怨男友多事,卻壓不住嘴角的甜蜜。

我提醒她包裏的手機一直在震動。

她接起電話。

聽筒那邊傳來的清越的男聲。

我敲鍵盤的手一頓。

這聲音也像極了林淮遠。

屏幕上的文字令人眩暈。我裝作不經意地問她。

“許梵音,你的男友叫什麼名字?”

“抱歉。陸醫生,這個得保密。”女佛子收斂笑意,眸光閃爍。

“不過,你要不要和他說幾句話?他想親自和你道謝呢。”

話音未落,主任推門而入,說急診有高齡孕婦羊水破了,讓我立刻準備手術。

顧不得其他,我一頭紮進了手術室。

食堂午餐桌上,主任聊起八卦。

“今天真稀奇,有位女佛子僧衣都不脫,來保胎。”

新來的小護士接茬。

“可不是!門口接她的男人又高又帥,還開了輛豪車!”

我暗自腹誹:你們要是知道她還搶了別人的老公,下巴都得掉下來。

揉揉酸痛的脖頸,摸出手機想給林淮遠發個消息。

一開機,他發的消息接連不斷地蹦出來。

“老婆,開會好無聊。你不在的每一秒想你!”

“不小心割破了手,流血過多,需要陸醫生的緊急救援,不然好不了了!”

後麵還附有一張照片,中指上的小傷口都要痊愈了。

我會心一笑,甜蜜湧上心頭,剛要回複。

“瞧!我拍下了那個女佛子和男人的視頻。你們看看,是不是很帥!”

小護士將手機上的視頻在餐桌上公放。

畫麵中,高大男子小心翼翼地摟著女佛子。

側臉漏出的下頜線棱角分明,二人吻得溫柔繾綣。

突然,他轉過來麵對鏡頭,眼神冷冽,正是林淮遠!

嗡的一聲,全身血液直衝到腦門,我手腳冰涼。

剛剛還湊趣的幾個同事認出了林淮遠,滿臉尷尬,鴉雀無聲。

同事手機眼快要關閉重播的視頻,被我按住。

我眯起眼睛,想要努力看清視頻中林淮遠的臉,視線漸漸模糊。

同事好心安慰。

“男人都這樣,想開點兒。他的錢在你那兒就行。”

我胡亂地點頭,讓小護士把視頻發給我。

起身時,雙腿發軟,腳底一個踉蹌,幸好同事手疾眼快扶住我,才讓我堪堪站直。

手機啪得摔在地上。

屏保上林淮遠的笑容也四分五裂。

這夜我加了很久的班。

月光如水,冰涼的液體在我臉頰滑過。

心痛到極致,反而覺得麻木。

我枯坐到清晨,接受了無國界醫生的派遣,訂了半個月後的機票。

而後,打電話給當年綁架我的黑道太子爺。

嘟聲響了三下,電話被接起。

我試探問聽筒那邊的人。

“你說欠我一個人情。如今,還作數嗎?”

慵懶低沉的嗓音透過電流敲擊在耳畔。

“當然,願為陸小姐效犬馬之勞。”

2.天明時分,我推開家門,飯菜香撲鼻而來。

林淮遠公司很忙,但還是會抽空下廚。

知道我吃不慣北方菜,他甚至跟我母親學做了我的家鄉菜。

林淮遠眉眼溫和,圍著小熊圍裙,將我拉到餐桌前。

“陸醫生值班辛苦,我要好好犒勞你。”

全是素菜。

可我喜歡吃肉。

以前為了遷就他不殺生,不吃葷,我也刻意跟隨了他的口味。

現在想想,他是為了紀念白月光,而我純粹自討苦吃。

豆漿香味濃鬱,和林淮遠身上的檀香味雙重刺激,激起了我胃裏的陣陣翻湧。

我跌跌撞撞跑到衛生間,吐了個昏天黑地,最後隻剩酸水。

從昨天中午吃了一頓,一直到清早水米未盡。

林淮遠皺著眉端來一杯水,抬起我的下巴讓我漱口。

他有潔癖。

每天他回家後都會裏裏外外清洗一遍。

今天他身上的檀香味格外濃鬱,和昨天許梵音身上的如出一轍。

不知他昨天和女佛子待到幾點才回?

瞥見他手腕上磨滅的念珠,我眼眶濕潤了。

漱完口,我想進臥室休息,卻被他一把拉住。

“陸昔,今天你先睡客房好不好?有個客人在我們家休息。”

我不免起疑,甩開他推開臥室的門。

一米八的雙人床上,睡得正香的女子正是許梵音。

她身上的粉色睡衣,還是母親過世前為我親手剪裁的。

媽媽是裁縫,靠著做成衣,獨自一人把我拉扯長大。

她常說,“穿著媽媽做的衣服,就像我陪你在身邊。”

我渾身顫抖,指著床上的人,一字一句問林淮遠。

“這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她能穿我的睡衣,躺在我的床上?!”

林淮遠用力將我拉出了臥室,麵色嚴肅,壓低了聲音。

“我們十年的感情,你信我好不好?梵音現在是出家人。我和她沒有一絲曖昧。”

“今天是媽一周年的忌日,我請她來家裏誦經祈福的。”

“她昨晚念了一夜的往生咒。太累了。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

我冷笑,原來不是帶出去,是直接帶回家了。

我們的爭吵聲驚醒了許梵音。

她柔弱無骨地倚在門邊,故作驚訝地捂住嘴。

“陸醫生?原來你是林淮遠先生的妻子。你不喜歡我穿你的衣服,我脫下來就是了。”

說罷她眨眨眼,流下兩行清淚,作勢解開衣扣。

林淮遠憤怒地瞪我一眼,抓起外衣裹住她。

“陸昔,你太過分了!一件衣服而已,你有必要這麼咄咄逼人,詆毀出家人的清譽嗎?”

林淮遠將許梵音換下的睡衣狠狠扔在地上,抱著她摔門而去。

睡衣後麵已經裂開了兩條長長的口子。

我抹抹眼淚,笨拙地學著母親的針法試著將它補完。

昨夜家中的監控,數據已被破壞。

我嘗試將它恢複,視頻中林淮遠和許梵音說盡相愛的誓言,在家中各個角落抵死

纏綿。

學長打來電話。

“林淮遠的生殖功能一切正常。前不久他還來我們院做體檢呢。”

“這份無精證的病曆倒是以假亂真!”

口口聲聲說愛我的人騙我最深。

二十年的感情,五年婚姻,不過是一個笑話。

叮咚。

許梵音的朋友圈更新。

月影重重,她一襲素衣,頭頂泛著青,與林淮遠恭敬跪下莊嚴肅穆的佛像前。

配文“不負如來不負卿。今日抽取上上簽,大吉,宜婚娶。”

我點了個讚,將監控視頻和朋友圈截圖一一備份。

3.收拾行李時,我發現媽媽老家的房產證不見了。

迫於無奈,我給林淮遠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林淮遠語氣溫和。

“昔昔,你知道錯了就好。跟梵音好好道個歉。”

“我們都會原諒你。”

道歉?做夢!

等我說明來意。

林淮遠不緊不慢地開口。

“那處房產,前幾天,我已替你捐贈給雞鳴寺了。”

“這是媽臨終前的願望。她希望我們有個孩子,聽說寺裏的送子觀音很靈,還

能庇佑你健康長壽。老人家一片誠心,我不能違逆。”

我氣極反笑。

媽根本不是求神拜佛的人,省吃儉用攢下了房產,隻為求一個莫須有的孩子。

我攥緊手心,恨自己無能,連最後一處懷念媽媽的地方都守不住。

“林淮遠,你有無精症,我們怎麼生孩子?許梵音的修行之地,就在雞鳴寺。你

是為她積攢功德吧!”

當年被黑道綁架救回來,我去做了傷情鑒定和全麵的身體檢查。

除去一些傷,我的身體很健康。

林淮遠也沒問題。

結婚五年,我們沒孩子,恐怕他是真的為白月光在“守身如玉”。

我深呼吸一口氣。

“林淮遠,我們離婚吧。”

掛斷電話,把律師擬好的離婚協議發了過去。

接下來的日子裏,醫院中到處流傳著有關我被拋棄的閑言。

我照常工作,隻是不再為許梵音看病。

林淮遠則一直拒絕離婚。

直到我生日那天,深夜高燒不退,他匆匆回來看我。

沒兩分鐘,許梵音的來電響個不停。

趁著他溫柔含笑安撫許梵音之時,我抽出床頭櫃的離婚協議塞到他手裏。

他看都不看直接簽字了。

此後,他仍舊若無其事和我分享日常,我沒再回任何一條消息。

許梵音變本加厲地分享她和林淮遠的甜蜜瞬間。

她像陷入熱戀的普通女人,半點無出家人的樣子。

品茶,對弈,晴空裏兩人一起放飛紙鳶。

深夜一起在山頂觀星賞月。

少年的林淮遠曾和我做盡一切浪漫的事。

而今他通通把這份愛給了別人。

百年何其久?

成婚才五年,林淮遠已麵目全非。

隻有我守著這份過期的愛,惹人恥笑。

我把所有的消息拍攝錄屏,以待來日之用。

這月十五號,是林母六十大壽。

我想了想,正好順便帶走寄養在婆婆家的小狗多多。

晚餐桌上,林家對許梵音的到來異常熱情。

婆婆親熱地拉過她的手,一邊口中念佛,一邊不住誇讚。

“要是我有梵音這麼招人疼的女孩兒做兒媳婦就好了。”

以往,林淮遠會立刻製止婆婆當著我的麵說這種話。如今他不發一言。

我麵無表情地吃完碗中的飯菜,被林淮遠拉到陽台。

林淮遠點了一顆煙。

“別和我置氣了。我認準的妻子隻有你一個。”

“梵音不食人間煙火,我不會把她拖入瑣屑庸常的生活裏。”

真是好打算!

他愛上了女佛子,卻還需我打理日常生活。

“所以,你是承認出軌了?”

林淮遠聲音沙啞。

“是我一時意亂情迷褻瀆了梵音,我還是愛你的。”

得到他的答案,我按下了口袋中的錄音暫停鍵。

突然,客廳傳來高聲尖叫。

婆婆暈倒在沙發上。許梵音臉色蒼白,瑟瑟發抖。

我一把推開眾人,雙腿一軟,如一灘爛泥跪倒在地。

小狗多多屍體被開腸破肚,整整齊齊地擺在洗漱室。

骨肉分離,刀法整齊。

一看就是精通解剖學和生物體知識的人所為。

多多是我和林淮遠一起養了八年的狗。

情愛已逝,連愛情的見證者也被虐殺。

除了母親,多多是我這世間唯一的牽掛了。

是誰,如此狠心將它殘忍殺害?

4.許梵音雙手合十,幽幽道。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下午,我看見陸醫生在院子裏逗多多。她被多多咬了一口,很不高興。”

眾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婆婆醒過來,咬牙切齒將我推倒在地。

“真是掃把星!我生日,你就憋著壞兒想和我作對!”

“你一來就躲在洗漱間不出來!我早就注意到你不對勁兒了。”

下午,我胃裏實在難受,就躲在衛生間吐了一會兒。

林淮遠眼神中充滿了失望和懷疑。

“你恨我可以,沒想到連自己親手養的寵物都不放過!”

我爭辯道。“有嫌疑的不止我一個人!調出家中的監控看看,就一清二楚了!”

突然想起,婆婆家的智能監控係統還是我找人幫忙安的。

剛滑開手機,被婆婆一個耳光打得嗡嗡作響。

“你滾!我們林家沒有你這麼惡毒的兒媳婦!”

許梵音唇邊勾起了一絲嘲諷的微笑。

林淮遠眼底的冷漠和疏離如此鮮明。

我咬破嘴唇,血腥味兒彌漫口腔,心下了然:行凶者賭的就是先發製人。

她利用了林家上下,尤其是林懷遠對我的不信任。

“好!”

我雙手顫抖,小心翼翼地包好多多的屍體,卻被林淮遠扯著走出別墅。

他走得又急又快。

昏暗的路燈下,林淮遠嘴唇抿得筆直,一臉煩躁。

“老婆,你到底想怎樣?”

“梵音不會影響你的地位。”

以往那個將我護在身後的少年徹底死去了。

他不愛我,連起碼的尊重也所剩無幾。

許梵音慢慢跟了過來。她熟練地攀上林淮遠的手臂,溫柔道。

“淮遠,你別著急。我來和陸醫生談。”

許梵音拉我走到馬路一側。

在車輛的呼嘯聲中,她湊到我耳邊說。

“你不是妙手回春嗎?連一條老母狗都救不了!”

說罷,她一把將我推到大路中間,自己卻哎喲一下跌倒在地。

林淮遠大喊一聲奔向我們。

我躲閃不及,被疾馳的車撞飛出十米遠。

肇事司機破口大罵,而後一踩油門直接逃走。

林淮遠瘋了一樣朝我跑來。

女佛子輕聲呼痛,林淮遠身子一頓,選擇抱起她。

他眼眸猩紅,難掩痛楚。

“梵音還懷著孩子呢。你怎麼能推她?!”

林淮遠抱著女佛子頭也不回地走遠了,甚至都沒看到我身下流不停的鮮血。

連一絲同情和憐憫他都懶得施舍。

小腹一陣陣抽痛。

流產的不是許梵音,而是我。

痛如海嘯般再次將人侵蝕,我仿佛經曆過不止一次。

離開前一天,我給佛教協會和動物保護協會寄了兩份影像資料,將監控視頻、錄

音圖片發到了網上。

剛走出非洲的飛機場,一輛凱迪拉克停在了門口。

和流產那夜,停我身側的豪車一樣狂野而神秘。

車窗搖下,是一張劍眉星目,極其俊逸的臉。

一大束火焰般的玫瑰盛放在他修長瑩白的手骨,塞到我麵前。

“陸小姐,你的人情我還完了。搞倒林家的人情,你打算怎麼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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