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慕琛是相親認識的。
他斯文、紳士、儀表堂堂。
有體麵的工作和不菲的收入,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完美的對象。
那時候我因為某種特殊原因,要快點嫁人,所以我們兩人是閃婚的。
我大意了。
婚後才知道林慕琛有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繼妹範純純。
這個範純純有嚴重的戀兄情結,還是一個自稱有抑鬱症卻從不吃藥的作女。
她對林慕琛有一種近乎於變態的占有欲,恨不得霸占林慕琛的一切時間,自然把我這個嫂子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當成了搶走她哥哥的“壞女人”。
結婚才三天,她就在新房門前上了吊。
那是第一次離婚。
再往後得寸進尺、變本加厲,無所不用其極。
吃安眠藥、離家出走、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撿屍......
一次比一次狗血,一次比一次毀三觀。
但凡智商正常的人都能看出範純純是裝的。
自殺是演的,抑鬱症是假的。
上吊的繩子是鬆緊帶。
安眠藥是維生素。
可林慕琛卻像是傻子一樣,一次次妥協,一次次屈服。
為了讓繼妹開心,一次次犧牲我們的婚姻。
三年了,我一直在忍。
忍到如今,筋疲力盡。
要不就算了吧?
因為想著往事,我沒有打車,一路步行回家。
足足走了2個多小時。
林慕琛一個電話沒有,完全不擔心我一個女人夜裏在外麵會不會有危險。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隻要太陽一落山,他就會時刻緊張範純純的行蹤。
有一次範純純和人看電影隻不過晚出來15分鐘,在電影院門口蹲守的林慕琛就火急火燎地報了警。
我自嘲一笑,其實從那一刻開始,我就應該醒悟了。
這個男人的心裏已經被填滿,不會有我的位置了。
萬家燈火映射著溫暖的光,可我的家卻不屬於我了。
單元門口,胡亂地扔著我的衣服、鞋子和化妝品。
甚至連陽台上沒幹的胸罩內褲,也濕漉漉地被甩在了樓梯上。
“蘇卿,你已經和我哥離婚了,還在這裏過夜不合適了吧?”
“帶著你的東西滾啊!”
“別不要臉!”
她嫌棄地用腳踩著地上的胸罩底褲。
“尤其是這麼惡心的東西,絕對不能汙了我哥的眼睛!”
林慕琛跟了出來,臉上都是為難。
“蘇卿......要不?”
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還是讓我忍氣吞聲。
“我的東西我自己收拾。”
這一次不用範純純敢,我也不想再回到這個房子了。
我會永遠離開。
“哼!快一點!別影響我和我哥睡覺!”
範純純老大不情願地讓開了路。
我進了屋子,找了一個最大的行李箱,開始往裏麵裝我必須要帶走的東西。
筆記本電腦、相冊、各種證件、大學畢業證和學位證......
之前每次離婚,我都是在外麵酒店暫住幾天,沒有帶走這麼多東西。
林慕琛忽然有些慌,湊上來小聲說。
“蘇卿,不用帶這麼多吧?反正隻是演戲,過幾天你還會回來的。”
“等純純情緒穩定了,我們就複婚。”
多諷刺啊?
他是不是以為我永遠都沒有一刀兩斷的勇氣?
不等我回答,範純純已經像是特務一樣從後麵冒出來。
“你們在說什麼?”
“沒......沒什麼......就是讓你嫂子別落下東西......”
林慕琛做賊心虛地解釋。
“什麼嫂子?都是前妻了!”
“再喊嫂子她配麼?”
範純純依舊不滿意。
“對對......不是嫂子......她不是了......”
林慕琛對範純純是無底線的順從。
我拎著行李箱剛要出門,“轟隆”一聲,外麵下起了傾盆大雨。
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手機收到了氣象台的緊急預警,台風過境,提醒市民減少出行,注意安全。
林慕琛總算還有一絲沒有泯滅的人性,沒有把我趕到風雨裏,而是小心翼翼和範純純商量。
“要不睡一晚?明早再讓蘇卿走?”
“反正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應該放心了。”
範純純咬著牙,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這才用施舍的語氣對我傲然開口。
“行,看在我哥的麵子上,今晚可以收留你,但你一定要有廉恥!必須睡在書房!”
“我不許你半夜偷偷摸摸去爬我哥的床!”
哀莫大於心死,我已經不想爭辯。
我好累,隻想睡一覺。
大雨台風造成了降溫,書房裏沒有被子,我好冷。
後半夜2點的時候,實在是受不了的我走出書房,打算回主臥拿一床厚被子。
天地良心,我對林慕琛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興趣。
可我的手剛推開主臥室的門,依舊是一身白色睡衣如同女鬼的範純純尖叫著衝了出來。
“妖豔賤貨!”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耐不住發騷要爬我哥的床!”
“你就這麼癢麼?不被男人上你會死啊!”
範純純滿嘴的汙言穢語。
林慕琛被驚醒了,睡眼惺忪走出主臥。
“怎麼了?”
“還怎麼了?要不是有我監視,你就被玷汙了!”
“我就不該一時心軟讓她在家裏過夜。”
“蘇卿,你現在給我滾出去!”
外麵的雨依舊很大,狂風暴雨、汪洋一片。
可林慕琛僅僅隻是猶豫了片刻,就無奈地遞給我一把傘。
“路上小心。”
我拎著皮箱,艱難走進風雨,剛一撐開傘,就被狂風卷走。
我成了落湯雞。
一如我狼狽不堪的人生與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