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退婚

我與李少爺是幼時定下的娃娃親，兩家最近幾年走動不算多，我和他自然也沒見過幾次。

我可不止一次聽到他在背後說我性格木訥無趣，以後成親了也是要再抬進來一個小的解解悶。

他幾次想退親，後來見到我的真麵目，才勉勉強強答應下來。

如今我已經毀容，失去了世人眼中賴以侍夫的資本，自然是要被嫌惡被丟棄的。

李少爺性格直爽，看見我戴著麵紗，忍不住發脾氣：“爹！我才不要娶一個醜八怪！”

李老爺有些尷尬：“文羽莫生氣，阿徵是被我們慣壞了。”

李少爺不高興：“爹，你跟她廢話什麼，又不是什麼出身好的小姐，現在臉還被毀了，真要抬進我李家的門，不是給我們丟臉！”

妹妹在旁邊附和：“是啊，我雖然是文羽的妹妹，但也還是識大體的，姐姐，你就別一直堅持了吧，你現在已經配不上李公子了。”

她咯咯笑了兩聲：“你現在這副樣子，怕是隻有城北的麻子願意娶了呢......”

我打斷她的話，規規矩矩行了個禮：“文羽現在這副樣子，也不敢耽誤李公子，咱們的婚約，就此解了吧。”

李公子冷哼一聲：“算你識相。”

此事解決後，長輩便前去正廳議事了，獨留我們三人。

李公子並未著急離去，而是又上下掃我一遍，笑道：“看你這麼懂事的份上，我倒是也能勉強接受你，到時候做個小妾，伺候我......”

我不卑不亢，再次拱手：“李公子，慢走不送。”

李公子瞬間惱羞成怒，甩著袖子轉身離去。

妹妹向婢女冷嘲熱諷：“小蠶，你看姐姐這個樣子，又在裝矜持給誰看？李公子心地良善願意收了她做小妾，她還不願意呢。”

“哼，原先長得好看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現在還在裝個什麼？”

我沒有說話。

從前，妹妹一直嫉妒我有一副好樣貌。

我親生母親是翠雲樓裏名動一時的頭牌名妓，父親被她吸引，一時沉溺溫柔鄉難以自拔，甚至想要為她贖身，納入府中。

可是母雖為妓子，卻並不願意被困在深宅大院，生下我之後便另尋新歡。

父親也因此而厭惡我，將我丟給奶娘教養，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妹妹是父親的正妻所出，日日自視甚高，厭惡我低賤的身份，也厭惡我的好麵容。

幼時，眾人更願意帶著我逗趣說話，她心生不滿，偷偷將我推下水卻矢口否認；長大後，她喜歡的公子向我扔來桃花；遊園會上，各家的公子都圍著我而不正眼看她一眼。

我知道，她無時無刻都在想著要怎樣刮花我的臉，這次我因救人而毀容，她自然是拍手叫好的。

不僅如此，還要狠狠地羞辱我一番，才能解她這些年的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