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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之後的五年,我按部就班的念書、就業。傅晚晴三個字對我來說好像不過是一串熟悉的字符。

直到傅家長子,傅晚晴的大哥在國外意外身亡。

傅晚晴的母親在一夜之間精神與肉體都幾近被摧垮。下達病危通知書那天,我趕到醫院,終於與傅晚晴再次相見。

時隔五年,她早已褪去青澀,立在病房走廊盡頭的背影就已經很拿人。

我望著她露在領子的後頸骨節,叫了一聲,“傅晚晴。”

她僵直一瞬卻沒有回頭,隻寡淡的嗯了一聲。

她母親生命的最後一刻,極力將我的手遞給她,要她在病榻前發誓嫁給我。

她沒再推脫。

她不會推脫。

因為除卻李南辰,所有男人對她都別無二致。更何況我們縱亙對方的生命已經太長,即使她對我深惡也已沒有辦法完全將我剝離剔除出她的世界。

除了我,還能選擇誰?

除了她,我還能愛誰?

我們的婚期定在隆冬。我走過紅毯,卻好像每一步都踏在童年時她用幹燥溫暖的手牽著我走過的小道,踩在少年時她令我悸動,被我腳尖緊張挲點的地磚。

記憶裏的日子永遠綠意盎然,而此時窗外卻已飛雪玉花。

我們對五年前的事情閉口不談,因此日子過得安穩沉靜。時間一長,連我也錯覺傅晚晴她愛我。

可能隻是某一天清晨,我半夢半醒間感覺她在描摹我側臉的輪廓;可能隻是某一個日暮,我們並肩走在夕陽大道,她主動牽起我的手;可能隻是某一晚驟雨,她抱緊被電閃雷鳴嚇得瑟縮的我,在我的額頭印下輕吻;可能隻是某一頓餐飯,她為我親手挑出了糖醋魚的刺,然後溫柔的說了聲吃慢點。

如果不是那個男孩子出現的話,我以為她在日複一日的相處中選擇了信任,或者是忘卻。

他並非帥得堪稱禍水,但他長得那樣像李南辰。

他教授傅晚晴大哥的遺子傅溪鋼琴。

傅溪一連失去兩個親人,變得寡言少語,於是傅晚晴將他接到身邊教養照料。

這是他第一次到我和傅晚晴的家上課,彈奏了一曲《克羅地亞狂想曲》。他穿水淺蔥色的襯衫裙,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躍動。

一曲畢,他站起身,溫柔的向我問候,“您好,我是傅溪的鋼琴老師,魏舒。”

他如春陽,熟悉的五官卻將我拉扯回了十七歲夢魘般的麵包車,他的麵容與李南辰在車窗玻璃外的臉交疊重合。

我竭力牽引唇角,“你好。”

有些踉蹌的轉身,便見到傅晚晴打量魏舒的神情。她似乎終於能穿過時光,變回那個還沒有錯失愛人、抱憾終生的她自己,好好溫一把年少綺夢。

我沒有上帝視角,並不知道他們怎麼走到一起。但起碼一開始,他隻是因為傅溪疏於練琴,嗔怪他憊懶。

傅晚晴也隻是以家長身份代為道歉,承諾好好教導。

後來。

她看著手機屏幕勾起的唇角。

她望著他一身西裝時不自覺的出神。

她為他雨夜送去感冒藥的急迫,都昭示著他無異於一個新的李南辰。

結婚的第二年冬天,傅溪鬧著要吃糖醋排骨。我手笨,在手機上搜索了教程一步步照著做,大約味道真的入不了口,傅溪咋舌,“小舒老師做得更好吃。”

傅晚晴瞥他一眼,聲音不大語氣卻有些重,“食不言寢不語。”

“姑姑,上次我們吃的明明更好吃。”

我沒有辦法維持情緒體麵。我端起餐盤,徑直倒進了垃圾桶,“那就去吃野食吧。”

傅晚晴合上筷子,伸手揉了揉眉心,“他來上課,好意給小溪帶的飯盒,做得多了些,我隨意嘗了幾口。你何必這樣草木皆兵?”

她的寡淡和冷冽,總能絞得我心口最軟的那寸肉澀痛。

是啊。我不是第一次被人摒棄,應當早就學會不去在意她是否愛我,何必如同跳梁小醜的向旁人宣誓所有權,至少被兩張結婚證綁在一起的暫時還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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