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羅綢緞,金銀珠寶,整整上百箱,堆得我房間塞不下。
我瞠目結舌。
實在沒想到他如此賞臉,為我撐起這麼大的排場。
想來太子迎親,也不過如此。
我爹正打算挪點我的嫁妝充聘禮,頓時瞠目結舌:“這......這丐幫幫主究竟是何等人物?”
“怕不是把國庫搬來了吧!”
我眯著眼,笑著噓了一聲:
“秘密,反正強過那破世子。”
算來前世今生,我都欠他個人情,我感念恩德,也重視起了大婚。
思來想去,決定親自繡一件新郎婚服,以表誠意。
還沒繡幾針,蕭陌就帶上林紅瑛風風火火闖進我臥房,滿臉憤怒。
“江柳,你又給皇後扇了什麼耳旁風?紅瑛今日去請安被罰跪了整整一炷香,膝蓋都青了!”
我頗為好笑,她當初自己一番話得罪皇後,與我何幹?
說到底,不過是惹不起皇後,又咽不下啞巴虧,故而找我麻煩。
抬眼望向蕭陌,後知後覺發現,他和記憶中溫和懂禮的少年郎已有很大出入。
太子向來體弱,深居簡出,蕭陌受盡帝後恩寵。
卻忘了,他終究不是儲君。
我半帶警醒,抿出笑意。
“世子即將娶妻,擅闖民女閨房,不覺得不妥嗎?”
蕭陌一愣,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現在裝什麼矜持?”
“青梅竹馬十年,你家我哪沒去過?趕緊給紅瑛道歉。”
我作勢要趕,他怒目而視:“你少裝清高,到時候鬧過了,真嫁給乞丐,我看你如何收場!”
“我朝和離,可是很麻煩的。”
他掃了一眼聘禮,眼中譏誚更甚,“丞相還真是煞費苦心,自掏腰包給你撐麵子。”
“弄虛作假,令人作嘔。”
我像在看傻子,沒曾想有人會和銀子過不去,以彰顯自己的清高。
林紅瑛眸中掠過貪婪,嘴硬道:“鋪張浪費,不知百姓辛酸。”
“哪像我,隻帶了幾床被褥。”
我玩味一笑。
是因為她家境貧寒,供不起貴重的嫁妝罷了。
很好奇成親後,蕭陌窺見她真麵目後,白月光會不會變成飯米粒。
此時蕭陌還渾然不覺,甚至有點心疼,以命令的語氣道:
“江柳,把你的假聘禮分一半給紅瑛當嫁妝,我就原諒你。”
沉吟片刻,他又施舍般開口:
“如果你再磕幾個響頭,本世子高興了,說不定能和陛下求情,說你我已有夫妻之實,抬你作個通房。”
我無語問天,托著腮仰頭。
“世子慎言,莫汙我清譽。”
“再說你哪來的自信,覺得我放著正妻不當,上趕著當你的通房?”
蕭陌雙手環胸,一臉倨傲:
“你從小就心悅我,每年生辰願望,都是和我成親,怎麼,賞你作通房不算恩賜麼?”
他垂首,指著婚服,顯然誤會了什麼。
“嫁衣都在繡了,你還嘴硬什麼?我可提醒你,你沒資格穿大紅色。”
眼拙至極。
連新郎的婚服都認不出。
林紅瑛依偎著他,語氣輕蔑。
“知足吧,我都沒吃醋,允許你當通房是我最大的寬容了。”
他們一唱一和,默認我同意了提議,派人直接搬空了聘禮。
甚至,還順帶著搶走了父親給我備的嫁妝。
家丁疑惑地望向我,“小姐,怎麼不讓我們阻攔?”
我不在意地笑笑。
“無所謂,反正得瑟不了幾天,捧得越高反倒摔得越疼。”
不屬於她的東西,我就算拱手奉送,也會有人替我討回來。
我很期待,二人屁滾尿流的模樣。
蕭陌如今高傲,卻不知大喜之日,就是他身敗名裂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