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媽媽扶著張瘸子諂笑著推開門:“我家姑娘可水靈了,絕對細皮嬌嫩......”
張瘸子提著酒瓶一瘸一拐晃蕩進來。
這時,我眼前浮現出一行彈幕:【一會千萬別硬剛,要假裝順從!】
“還是個雛兒? ”他捏著我的下巴問道。
我乖巧點頭。
他混著酒氣的嘴湊近那一瞬間,我猛地咬破舌尖,混著早上偷吃的餿菜飯全嘔在了他臉上。
“操!”張瘸子驚得連連後退,大罵道。
“不是要驗貨嗎?你離人家那麼遠幹嘛!”
我拋了個媚眼,主動脫掉上衣,露出了滿背潰爛的傷疤。
那是我用豆腐和牆灰調製偽造的。
張瘸子氣得渾身發抖,揚手重重甩了我一巴掌。
一股鐵鏽味瞬間在口腔蔓延開。
“晦氣!真尼瑪惡心!這他娘的也配叫細皮嫩膚?”
媽媽慌忙進來,抹著張瘸子胸口賠笑:
“您消消氣,今晚是個意外。我保證你們結婚當天她的傷能恢複。”
“行!”
張瘸子喘著粗氣,渾濁的眼珠又亮了亮。
看著他離去,我總算長舒了一口氣。
然而,還沒慶幸幾秒,媽媽便揪起我的頭發往牆上撞。
“許顏希!你是不是故意的,又想搞什麼鬼?”
“我......我沒有。”我顫抖地開口。
“我管你真的假的。總之,你把張瘸子惹生氣了就是你的不對!”
她抄起黏有酸臭糊狀物、用來攪豬食的木棍,直直往我喉嚨捅去。
“想吐是吧?今日個老娘就讓你吐個幹淨!”
黏膩的酸腐味混著血腥氣湧進鼻腔,我趴在地上狂吐不止。
到最後,膽汁都吐了出來。
彈幕跳動:【隔著屏幕都能聞到味了,真的要嘔了。】
【心疼主角三秒。】
盡管如此,媽媽還不解氣,她又招呼十二歲的弟弟許佑安過來。
許佑安蹦蹦跳跳遞上浸尿的麻繩。
媽媽把繩子纏在我潰爛的腳上,然後把我倒吊在了水井裏麵。
“什麼時候等你真的想清楚了,什麼時候我再放你下來!”她冷聲道。
吊懸那一瞬間,血液齊刷刷湧向頭顱,令我眩暈欲嘔。
我想起十二歲那年,隻因我誤吃了弟弟的一根糖葫蘆,媽媽便用鹽水泡過的麻繩抽我的後背。
十四歲那年,隻因我為弟弟縫補的布鞋讓他穿著磨腳,爸爸便把我的腳趾甲一個一個拔下。
正因如此,許佑安愈發恃寵而驕,自己犯下的錯都要栽贓到我身上。
這十年裏,我不知道替他挨了多少頓毒打。
而如今父母又為了給他攢錢,逼迫我放棄高考,嫁給一個瘸子。
我對“家”的最後一絲念想終於在此刻徹底幻滅。
彈幕突然瘋狂刷了起來:【這真的是親爸親媽能幹出的事嗎?】
【這也配叫家?地獄還差不多......】
晨光刺破眼皮時,井口傳來媽媽的冷笑。
“想清楚了沒?”
她將吊了一夜的我放了下來。
我的腰重重磕在青苔密布的井壁上。
她踹了踹我發紫的小腿,吩咐道:“去把房子打掃了,張瘸子一會還要來咱家吃飯。”
我掙紮地起身,緩慢地走向雜物間。
距離高考還有六天,我必須堅持。
閣樓的老鼠在頭頂竄過時,我正踩著吱呀作響的木板,可不小心卻踏了個空。
原來,有一塊木板底下竟藏著一個暗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