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月,沒人打來一個關心的電話。
站在家門口的那一刻,我傻眼了。
鎖換了。
我愣了幾秒,才想起白倩之前過來的時候,就抱怨過鎖太舊,說要換智能鎖。
當時我沒同意,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動了手。
下門鈴,是白倩來開的門。她穿著一件絲絨睡袍,妝容精致,看到是我,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換上微笑。
「曉芳姐你回來了?身體好些了嗎?」
我沒理會她的假惺惺,徑直走進屋。
屋裏卻早就大變樣了,牆上原本溫馨的米色壁紙換成了華麗的宮廷風牆紙。
所有的家具全都變成了白倩喜歡的樣子。
我精心布置的那些綠植、收藏的古董擺件、牆上孩子小時候的塗鴉裱起來的畫......全都不見了。
扶著牆壁慢慢走進去,手指不自覺地摸向兒子房間的門框。那裏本來有一串密密麻麻的刻痕,記錄著思宇從三歲到十八歲的身高,後來又添上了小孫子的。
可現在,門框光滑如新,連一絲痕跡都看不見了。
餐廳的牆上掛著他們兩人相視而笑的婚紗照。照片下方用燙金的字體寫著:「永結同心」。
「曉芳姐,家裏的裝修都是建業特意為我布置的。他說要給我一個全新的家。」她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我順著目光看向廚房,那裏倒是和從前一模一樣。
白倩注意到我的視線,趕忙說:「廚房我們沒動,想著你用了這麼多年,東西都放在老地方,你用著順手。」
話音未落,陸建業酒回來了。
看到我站在客廳,他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常態。
他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蹺起二郎腿,用命令的口吻說:「愣著幹什麼?還不去倒茶?」
這一幕讓我恍然回到了過去的四十年。他永遠是這樣,把我當成傭人一樣使喚。
「對了,」他又補充道,「一會兒做飯記得放少點油,倩倩不愛吃太油膩的。」
我從屋裏翻出個布包,一言不發就往門外去,陸建業皺著眉頭問道:「你這是要去哪?」
「買菜。」我淡淡地回答。
陸建業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伸手去掏口袋,「哦,對了,你剛出院,手頭可能緊張。這樣,我給你些錢...」
話音未落,白倩卻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巧笑嫣然地說:「建業,你忘了嗎?曉芳姐之前可是這個家的管家呢。買菜的錢她肯定還是有的,對吧曉芳姐?」
我看著他們親昵依偎的樣子,苦澀地笑了笑。五十年的夫妻,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外人來得親近。
我攥緊了手中的布包,轉身朝門外走去,「我自己有錢,不勞你們費心了。」
可直到太陽下山蘇曉芳還沒回來,他們兩人這才發覺不對勁。
陸建業心中的不耐煩變成了隱隱的煩躁,他掏出手機,撥打了蘇曉芳的電話,卻發現自己早都被拉進了黑名單。
正要發作,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點開一看,發現蘇曉芳竟然發了一張機票照片,目的地赫然是馬爾代夫,配文:「放下一切,從此隻為自己而活。」
難道......難道她不是鬧脾氣?難道她是真的不要這個家了?不要自己了?
這個念頭讓陸建業五雷轟頂,嘴裏嘟囔著「不可能...不可能,她怎麼可能離開我!」
下一秒屋子湧進來一群警察「陸先生,你涉嫌侵占他人財產,請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