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一家慘遭車禍後父母雙亡,公司破產。
為了幫她治傷還債,我把自己賣進最底層的雜技團。
今晚有富婆開了天價包場,點名看最磋磨人的人拉車表演。
為了十萬塊,我自願用下半身拉動一輛三噸重卡車。
富婆卻在卡座跟男人唇齒交融,用嘴喂酒。
男人輕笑道,“沒控製好手勁,不小心弄壞了你送我的領帶。”
“賠幾萬塊錢太俗,不如今晚在床上好好賠你?”
女人語氣嬌羞:“討厭,人家就喜歡你動作重一點,有本事就在這裏弄壞我。”
一陣不可描述的低吟聲鑽進我的耳朵,如此熟悉。
渾身繃緊的肌肉瞬間失了力,我狼狽栽倒在舞台中央。
那聲音,分明是我那本該在家中腿傷未愈的未婚妻......
這是我第一次雜技表演失手。
下半身劇痛無比,我很快被人解了繩子帶下台去治療。
身體的痛苦,卻遠不及心上的重創。
我怎麼也想不到,今晚包場的富婆居然是林晚星。
她原本是林氏財閥的獨生女,身價不菲。
可三年前她家破人亡,公司破產負債。
我救下已經萬念俱灰、準備輕生的她。
陪著她熬過多少個崩潰的夜晚,安慰她會永遠陪著她。
我幾次想去問雜技團團長,那位富婆會員到底是誰。
可話到嘴邊,卻莫名膽怯,生生咽了回去。
團長完全沒看出我的異樣,反倒是一臉激動地大聲宣布:
“知道嗎!今晚這女財神,可是林氏集團董事長林晚星小姐!你別看人家年紀輕,手裏卻掌著幾十個億的大生意!”
“多少男人想當她的裙下客,她偏偏中意這京圈佛子。”
董事長?林晚星?
我怎麼都不願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年來,她一直蝸居在我租的三十平出租房裏。
冬天冷得直打哆嗦,連暖氣都是租來的小電爐子。
如果她真是高貴的千金小姐,怎麼可能甘願跟我過著一貧如洗的生活?
指尖攥進了掌心,我說服自己:隻要今天下班回到家,一切就都沒有發生過。
隻要離開這裏,隻要再不見她,她就還是那個和我相依為命的林晚星。
可心口酸澀錐痛,腳下也重如千斤,動彈不得。
沒多久,我看到她與男人並肩走出卡座。
她一身高定禮裙,妝容精致,氣質清麗。
小鳥依人地挽著身邊男人的手臂。
富貴和優雅好像與生俱來,與我雲泥之別。
他們走到我麵前,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咬緊牙關,撐著最後一點尊嚴,等她的解釋。
可她並沒有正眼看我,隻是抽出一張黑金卡片塞進我的褲腰帶,輕描淡寫道:
“今晚你什麼都沒看到,明白了嗎?簽了這份保密協議,這張卡就是你的。”
兩個保鏢粗暴地將我壓在地上按手印。
林晚星眉眼裏寫著冷漠,她竟認不出我麼?
雜技演員上台前都要化上舞台妝,戴上帽子,她認不出也正常。
可這牛仔帽,是她偷偷變賣了母親給她留下的遺物。
又花錢托人代購,大費周章送我的生日禮物。
那時她將帽子戴在我頭上,在我唇角落下輕柔一吻。
“阿硯,希望這頂帽子,能替我為你遮風擋雨。”
“如果有一天我找不到你了,隻要看到這頂帽子,就算茫茫人海我也能認出你。”
可她始終沒有認出我,更沒有認出這頂帽子。
我不知該難過還是該慶幸。
她拿出消毒濕巾,將剛碰過我腰帶的手細細擦拭了三遍。
曾幾何時,她穿著我洗得發白的白T恤,抱住我的腰撒嬌,
“阿硯,你身上好香好安心,跟別的臭男人不一樣。”
可如今,她的臉上隻看得見嫌惡。
男人輕笑著拍拍林晚星的臀,隨後有些抱歉地說:
“兄弟,別在意,我女朋友對外人一貫如此,隻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隱私。”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
說罷,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皮夾扔到我麵前。
林晚星秀眉緊蹙,語氣冰冷:
“你最好守好自己的嘴,以後不要跟任何人再提今晚的事。”
“如果讓我知道你透露半點兒消息,影響了麟哥哥京圈佛子的清譽,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說罷,她踩著高跟鞋,重重碾過我的手指,轉身離開。
我本以為自己皮糙肉厚,受再重的傷都不會哭。
可這一瞬間,還是沒出息地紅了眼眶,鼻子發酸。
淚眼朦朧中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林晚星依偎在男人的懷裏,嬌聲笑著,
“麟哥哥,今天讓你損失了一個錢包,明天送你所有上新的定製款,怎麼樣?”
我撿起地上的皮夾,裏麵的現金數目不菲。
我不由苦笑,就連這錢包的價格,都夠我們半年的生活費了。
我從褲兜裏取出一個粗糙的手工皮夾,皮麵都已磨得包漿。
這是林晚星用名牌皮包裁下來自己縫製的。
那個包,是她曾經最喜愛的包,也是她落魄後最後一件沒有變賣的奢侈品。
她曾說過,總有一天能讓我過上有錢人的生活,不再吃苦。
真皮錢包能擺滿屋子,買了不用就是玩,不喜歡了就施舍乞丐。
可如今,她身邊的人已換了模樣。
那個她想送一屋子錢包的人,也不是我。
心臟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楚,胸口堵得發悶。
恍惚中我爬起身,行屍走肉般離開雜技團。
走前,團長叮囑了我一番話也沒有聽清。
隻勉強記得明天要去客戶家裏表演雜技,地址已經發在我手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