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薑嬈送回家,之後就沒洛枳什麼事兒了。
她開著車回到傅宅,跟鄭哥打了個照麵,摸黑回了自己的房間。
作為傅銘赫的護衛,她們都住在傅宅的幽曲亭,位於傅宅的側院,和傅銘赫的房間隔了個老大的池子。
淩晨,洛枳洗了個澡,外麵還有蟬鳴,她剛躺下合眼,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洛枳,我。”
鄭哥的聲音傳到她耳裏,她從床上爬起來,開了燈,將門打開了一條縫。
“鄭哥,怎麼了?”
現在時間是晚上的十二點四十七,按照傅銘赫的作息,應該早睡了,能有什麼事兒?
她是真怕鄭哥這會兒讓她去傅銘赫跟前做事。
她還想多活幾年,能不見那個活閻王就不見吧。
鄭哥站在她臥室外麵,身上穿著的依舊是那雷打不動的黑色西裝,光禿禿的頭頂像是抹了油,肌肉太大塊撐滿了西裝袖子,看著......挺不好惹的。
洛枳是唯一一個女護衛,和這群大老爺們待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她剛來時,沒幾個人瞧得上她。
直到有一次她一個人製服了一頭不知道從哪兒衝出來的野豬。
“聽說你會做安神的香薰?”
洛枳微微一怔,思緒被鄭哥的話喚了回來,“之前做過。”
洛枳在自己的時代副業是個調香師,會做的香薰不少。
“少帥失眠,你做一個給我,我送過去,需要的東西我都放在樓下了,動作麻利點跟我下樓。”
鄭哥說完就關了門,給她時間換衣服。
洛枳站在門口有些恍神,幾分鐘後才反應過來。
做香薰不是護衛該做的活兒,但誰叫她的老板是傅銘赫呢,想一出是一出的閻王爺。
洛枳心裏有些擔憂,穿外套的時候腦子裏都在想那些香薰的配方。
這香薰,說好做也好做,隻要有那些香料精油,誰都能做一款香薰。
但說不好做也不好做。
傅銘赫不是一般人,要是隨便糊弄糊弄,香味他不喜歡,或者沒法緩解他的失眠,她估計自己的下場也跟那些缺胳膊斷腿的人沒兩樣。
洛枳穿了西裝外套出門,側院的一樓桌上已經擺了不少東西,她看了一眼,走過去聞了聞那些精油,都是常見的香料。
“少帥,對什麼味道過敏嗎?”
她一邊調配,一邊問了鄭哥一句,但鄭哥仿佛沒聽到,隻是背對著她站著,像一尊雕塑。
洛枳撇了撇嘴,將薰衣草還有鼠尾草的精油融合,放在了加熱爐上,經過攪拌,一陣香味彌漫在了鄭哥一樓大廳。
也不知道鄭哥是覺得時間太長還是什麼,轉過頭來看了洛枳一眼。
目光落在她手裏的香薰上,神色晦暗不明。
香薰的大致味道差不多了,但洛枳在將其凝固之前,還是擅作主張的在裏麵加了幾滴白芷精油。
將其全部倒入透明的玻璃罐,鄭哥這才過來拿走。
在臨走前還不忘跟洛枳說一聲,“少帥失眠的事情,誰也別說。”
洛枳點頭,“我明白。”
看著鄭哥迎著晚風離自己越來越遠,洛枳這才鬆了口氣,回房間睡覺。
次日,洛枳一大早的黑著眼圈聽見有傭人在樓下聊天。
她昨晚做了噩夢,夢到原主勾引傅銘赫爬上了他的床,結果被他一槍射穿了心臟,當場死亡。
血染紅了深褐色的實木地板,她醒過來時都還覺得胸口疼。
此時樓下的聲音不大不小,足夠讓她無法繼續入睡,她翻了個身,閉著眼睛聽到了樓下的談話。
“誒,你們聽說了嗎,昨晚少帥找了個按摩的師傅,本來是想要按摩放鬆放鬆的,結果那師傅越按少爺越難受,最後少爺直接叫人把那師傅給拖走了。”
洛枳聽到這皺了皺眉,難怪昨天鄭哥來找她做香薰,原來是按摩的師傅不頂用。
傅銘赫的脾氣是真的越來越不好了,也不知道昨晚那個按摩師傅後麵怎麼樣,洛枳想,應該好不到哪裏去。
“少爺脾氣古怪,我們做事還是小心點吧,我真怕哪天一個不留神惹得少爺不高興,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喪命。”
“我聽說,昨天那按摩師傅走的時候是被人架著出去的,好像斷氣了......”
樓下的傭人走遠了,洛枳的瞌睡也跟著她們一起走了。
她躺著看頭頂的天花板,心情有些沉重。
傅銘赫這顯然是不給人留活路啊,但凡得罪了他,這輩子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洛枳想著她在傅銘赫這兒當護衛,卻比在宮裏給皇上當宮女還要提心吊膽。
傅家在惠城地位顯赫,傅銘赫又是少帥,誰都要讓著三分,而他性格古怪,稍有不順心就會對身邊的人動手。
洛枳開始想,自己或許應該想個法子離開這兒。
想要攀上傅銘赫的是原主,又不是她,她沒必要一直都待在這兒給自己找罪受。
但要是貿然離職,說不定會引起鄭哥的懷疑,畢竟她昨天才做了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香薰。
要走,她就得找一個,能讓傅銘赫心甘情願辭退她,還不會對她動手的法子。
想到這兒,洛枳長歎了口氣,要讓傅銘赫不動手,也不被其他人懷疑,這好像比登天去摘月亮還難。
腦子裏想著這些事情,洛枳今天當值站在外麵守門都顯得心事重重。
跟她一起站在旁邊的小安看出了她心不在焉,開口道:“你是不是怕了,想離職啊?”
洛枳聞言朝他看了過去,難道自己的想法已經這麼明顯了嗎?
小安一副她所有心思都寫在臉上的模樣,嘖嘖了兩聲。
“你別想了,你來的時候鄭哥沒跟你說嗎,少帥不喜歡一直換新人,沒幹滿十年不能離職,不然後果自負。”
洛枳一愣。
十年,還真是個鐵飯碗。
也就是說,她至少要在這樣一個陰晴不定的人身邊待上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