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世上僅存不多的美人魚。
為保護族人不被獵殺,我嫁給了科研大佬的竹馬陸啟銘。
婚禮上,他深情執手,眼底含淚地對我起誓。
“淺棠,我一定會用性命護你族人周全。”
可在族人被人圍剿,答應我保護族人的陸啟銘,卻帶著所有雇傭兵陪小助理去了遊樂場。
族長跪在我麵前哀求我去找陸啟銘回來,我卻搖頭拒絕。
前世,我用十年壽命作代價,幻化出雙腿上岸趕到遊樂場。
帶著陸啟銘和雇傭兵們回來,救了全部族人。
小助理卻被賞金獵人擄走,掛在暗網上拍賣淩虐,最後慘遭肢解做成標本。
陸啟銘全球追殺了賞金獵人,將她的殘屍安葬好後,輕聲安慰自責的我。
“沒關係,這不是你的錯。”
直到我懷了他的孩子,即將生產的那一天。
他雙目猩紅地將我捆在實驗床上,生生剖開我的肚子,將孩子取出一刀貫穿了他的心臟。
又砍斷了我的魚尾,砸碎了我身上所有魚骨,任憑我流盡血液活活痛死。
“若不是你因為嫉妒知瑤,故意支走我,她怎麼會死!”
“既然你非要救那群破人魚,那就拿你的命抵她的吧。”
再睜眼,我回到了賞金獵人圍剿族人的這一天。
這一次,既然他要跟白月光在一起,我就成全他。
1.
“轟”的一聲巨響,帶著水底實驗室的牆壁都晃動起來。
不等我反應過來自己重生的事,大門便被滿臉慌張的族長用力推開。
“淺棠,賞金獵人來了,陸博士呢?我剛才拉了警報,可是半天都沒看見雇傭兵們過來。”
“警衛室24小時的監控視頻也都被關閉了,他們人都去哪裏了?”
他聲音帶著顫抖,魚尾不受控製地拍打著地麵,濺起一攤血水。
身後的族人眼神中滿是恐懼,見到我,紛紛湧過來將我圍住。
“淺棠,陸博士是你老公,你快喊他救命啊!”
“那些賞金獵人手裏有專門針對我們人魚的基因武器,我們毫無抵抗之力,隻能指望雇傭兵了啊。”
迎著他們滿是期冀的目光,唯一知道真相的我隻能告訴他們。
“所有雇傭兵都被陸啟銘叫走,保護沈知瑤去遊樂場了。”
族長皺眉,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我。
“這怎麼可能,上頭剛下發了文件,要求所有科研人員不得隨意調動雇傭兵。”
“現在是賞金獵人最活躍的時間,他身為人魚族科研項目的負責人,不可能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不等我回答,天花板上的燈突然閃爆,周圍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隻有族人們身上的鱗片在海水裏散發著淺淺的幽光。
所有人驚恐地尖叫起來,族長突然跪在地上,拉著我的手哀求道。
“淺棠,陸博士是你的老公,你們結婚時植入了雙向定位的感應芯片,現在隻有你能找到他。”
“我先帶族人們躲起來,求求你,犧牲自己十年的壽命,救全族人一次吧。”
“如果族人們落到賞金獵人的手裏,我們真的要徹底滅族了!”
十年前,隨著一項重大科研成果的公布,人魚族的噩夢降臨了。
研究顯示,人魚身體的各個部位都蘊含著能有效延長人類壽命的藥用成分。
這一發現讓族人淪為了被瘋狂追捕的對象。
為保護我們,國家設置了科研基地。
對部分人魚進行了基因改造,並派遣最精銳的雇傭兵日夜駐守。
竹馬陸啟銘作為基因學領域的權威專家,被任命為基地負責人。
而為了生命延續,也為了拯救剩下的族人。
我選擇嫁給陸啟銘,成為他的妻子。
本以為會是一段跨越種族的愛情佳話,可誰想到後來......
想到這,我苦笑著對族長搖了搖頭。
“族長,不是我不願意犧牲自己去找他,隻怕我去了也沒有用啊。”
2.
此話一出,周圍安靜下來,所有族人都沉默了。
他們都知道,自從沈知瑤來給陸啟銘當助理之後,陸啟銘就好像換了一個人。
原來我不小心蹭掉一片鱗片都會心疼地為我塗抹藥膏的男人。
如今能麵無表情地抽走我1500cc鮮血做研究給沈知瑤發論文。
隻要我擺出拒絕的神色,他便怒斥我不配合科研工作。
遠不如沈知瑤更懂得如何為科研“獻身”。
我氣得渾身顫抖。
“陸啟銘,她所謂的更懂科研‘獻身’,就是把自己獻到你的床上去?”
可聽到這話,他卻隻丟下一句:
“果然是獸類,腦子裏隻有這些齷齪的想法,簡直是不可理喻。”
便轉身離開,半個月未曾見我一麵。
就在眾人都犯難的時候,妹妹突然站了出來。
“我去吧,雖然我沒有雙向定位的感應芯片,但卻有姐夫單獨給我的定位係統,況且姐姐懷了孕,若是因化作雙腿,導致滑胎就不好了。”
族長點點頭,囑咐了妹妹幾句,然後帶著所有族人躲在了海底的避難所裏。
一個小時後,妹妹的身影出現在避難所的門口。
大家興奮的表情溢於言表,可在看清她的模樣之後,瞬間傻了眼。
她的魚尾無力地耷拉著,身上還帶著幾處擦傷,眼中滿是絕望。
“姐夫和雇傭兵們都不肯回來。”
所有人傻了眼:“為什麼?”
“雇傭兵說沒有姐夫的命令,他們不能離開。”
“姐夫原本聽後打算回來,可沈知瑤卻說我是個騙子,就是為了騙他們回去,好毀了她今天的科研項目,姐夫便立馬相信她。”
“甚至還叫人毆打了我一頓,說我不學好,學騙人,要給我長長教訓。”
她不知受了多大委屈,說完眼淚開始大顆大顆滴落。
周圍的族人怒火中燒,忍不住破口大罵著沈知瑤不要臉。
說是為科研,去的卻不是科研場所,而是遊樂場,還整天纏著別人的老公。
還沒罵完,外麵便又傳來“轟”地一聲。
族長咬了咬牙,握緊了手中的魚叉,眼中全是決絕之色。
“女人魚抱著孩子從秘密通道往外跑,所有男人魚跟著我衝出去,拖些時間讓她們有機會逃生。”
“隻要有能活下來的,我們這個族群至少還有延續的希望。”
看著族人滿臉悲壯,正準備以命搏一條生路時。
我卻突然攔住了他們。
“我體內的感應芯片剛才突然動了一下,現在我能感應到他了,我去找他。”
3.
族長點點頭,嚴肅的說道:
“淺棠,你一定要在兩個小時內把人找過來,我們挺不了太長時間。”
我重重點頭,隨後以最快的速度遊過了海底隧道。
卻在剛上岸的時候迎頭撞到了另一個人。
我以為碰到了賞金獵人,正滿心絕望的時。
卻再看清了那個人的臉後,眼前一亮。
那人是我的另一個竹馬周航,在一次賞金獵人的捕獵行動中。
他不甚被賞金獵人抓走,身受重傷的他被實驗基地進行了大幅度改造後。
失去了能讓他在海裏生活的魚尾,隻能待在岸上的實驗基地生活。
我急切地抓住他的胳膊。
“快喊你這兒的雇傭兵,賞金獵人正圍剿族人呢。”
他卻一臉仇恨地盯著我,冷哼一聲。
“賊喊捉賊有意思嗎?”
我被他弄蒙了。
“什麼意思?”
“這群賞金獵人不就是你喊來的嗎?”
周航看向我的表情很是厭惡。
“陸博士早就跟我們說了,今天會有賞金獵人圍剿人魚,到時誰從這條隧道上來,誰就是出賣族人位置的叛徒!”
“虧你自己還是人魚,卻因為吃醋勾結賞金獵人,殘害同族,真是該死!”
我腦袋一片空白,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
上一世,我就是走的這條路去找的他。
可這一世,他是故意利用定位感應將我引過來的。
他故意說我是叛徒,讓我背上罵名,然後再弄死我。
但這一世的他沒有理由這樣做,除非......
陸啟銘,也是重生的!
所以他現在就對我恨之入骨,想害死我全部的族人給上一世的沈知瑤陪葬!
想著還在等我著回去的族人,。我顧不得身上被碎石劃破的傷口。
我語無倫次地想跟周航說明情況:
“周航,真的不是我勾結的賞金獵人,現在族人們危在旦夕,賞金獵人已經襲擊了許多族人,那裏的雇傭兵都被陸啟銘叫走保護沈知瑤去遊樂場玩了!”
“族長要求我兩個小時必須回去,不然全族就都要沒了!”
也許是我的語氣太過焦急,周航愣了幾秒。
可很快,他便不屑地冷笑,眼神輕蔑。
“淺棠,你可真會編啊,差一點我就要相信你了,陸博士早就跟我說了,這一切隻是為了引你上鉤,族人那裏他會派雇傭兵嚴加保護,根本不會有問題!”
麵對他的恥笑,我苦笑一聲:“我說的真的,不信你可以去看看。”
他卻隻是嗤笑一聲:“我看你是想騙我離開,自己好去找找賞金獵人吧。”
聽著這話,我知道,無論我再說什麼。
被陸啟銘早已洗腦的周航都不會幫我去拯救族人的。
那我就再走遠一些,為了保護我們,這裏不僅有雇傭兵,不遠處還有專門駐兵點。
隻要我能夠聯係上他們,族人們就一定還有救。
我站起身,往遠處走去。
可剛走兩步,便被周航擒住。
“你要去找賞金獵人嗎?”
“你不相信我,不救他們,我就去找別人。”
我掙紮著自己手臂。
“滾開!”
“我不允許你去!”
周航手一用力,將我以擒拿罪犯的姿勢扣押在地。
隨後又拿出繩子將我綁住,拉著我往自己陸地的監獄走去。
我急得快忍不住落淚。
“周航你快鬆開我,我沒跟你開玩笑,大家在著我叫人去救呢!”
“行了,都在這步了你還在演什麼。”
周航卻是不屑。
“我告訴你,有我在,你今天哪都別想...”
他的話還沒說完,海麵上突然響起一聲巨響。
一名族人的屍體飛入空中,又墜落下來落在我的眼前。
我怔怔地看著這一幕,眼淚無聲無息地落了下來。
4.
“不、這不可能......”
周航抖著嘴唇,滿臉的不可置信。
隨即他反應過來,拉響了腰間的警報器。
實驗基地的雇傭兵衝出來,換好裝備潛入了大海。
當我們趕回海底避難所時,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族人的殘屍。
族長的眼睛瞪的溜圓,手裏死死地握著魚叉,死時還保持著守衛家園的姿勢。
我崩潰地跪在旁邊,連哭都沒了力氣。
雇傭兵巡查了一圈,到處都是一片慘狀,但唯獨沒有發現幼年人魚的屍體。
我不由得有些絕望的大哭起來。
“姐......”
聽到熟悉的呼喚,我猛地轉過頭。
隻見妹妹渾身是血地從珊瑚縫隙裏鑽了出來,懷裏緊緊護著兩個年幼的人魚。
“那群該死的賞金獵人炸了避難所,把幼兒和女人魚都抓走了,我趁著混亂躲了起來,這才逃過一劫。”
女人魚和幼兒的身體更好入藥,治療不治之症有奇效,這是世界公認的。
她們會被活生生地磨成粉末,想到這殘忍的場景,我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周航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額頭上青筋暴起,他轉過身一把薅住了我,怒吼著。
“把族人害成這個樣子,你現在滿意了?”
“那群賞金獵人在哪裏?你說!”
我搖頭。
“我不知道。”
雇傭兵的人圍過來,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周航,你這是做什麼?她可是犧牲自己壽命上岸跟我們求救,怎麼可能知道賞金獵人在哪裏啊?”
周航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吼出聲。
“陸博士說她是族裏的叛徒,是她把那群賞金獵人喊來的!”
我又急又氣,拚命解釋著。
“我沒有,是陸啟銘他說謊!”
陸啟銘在實驗基地的聲望很高,大家都信任他,沒有人願意相信我。
周圍人看我的目光充滿了懷疑。
“這是真的嗎?是真的,如果你現在告訴我們,就還來得及。”
“是啊,那可是你的族人,你總不能真的這麼狠心吧?”
“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聲音都變得沙啞。
絕望感席卷我全身。
我不明白要怎麼做這些人才會相信我。
如果這些賞金獵人真的是我找來的就好了,這樣也許我就能真的救下那些族人。
可我做出的這一切,再周航眼裏卻都是在演戲。
被憤怒燒紅了眼睛的周航一巴掌用力扇在了我的臉上。
“你還敢說謊,汙蔑陸博士!”
“既然你不肯說,那就去死為那些族人陪葬吧!”
腦袋被這一巴掌打得偏向一側,鮮血從嘴角溢出。
好幾把武器抵住了我的後背,我張嘴想再為自己辯解幾句,卻隻吐出了幾顆牙齒。
槍支上膛的聲音在這個環境裏顯得格外的刺耳。
就在我以為下一秒就會被這群人在這裏就地正法的時候。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
“住手!”
妹妹撲了過來,嘶吼著張開雙臂,將我擋在了身後。
“你們憑什麼說我姐是叛徒?”
“如果是她喊來的賞金獵人,她又何必犧牲自己十年壽命去上岸求救?”
她吼得撕心裂肺,血淚滾滾落下。
周航皺著眉,一臉不讚同的看著妹妹。
“淺書,你還沒明白嗎?這不過都是這個賤人在演戲罷了!”
“不可能!”
妹妹大聲反駁著。
“周航,你知道帶頭的賞金獵人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