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歲的生日上,老公的小青梅哭著說我鋪張浪費。
老公為了安慰她,就把我流放野熊保護區,美名其曰:
“希望你能好好學會和自然相處。”
他親手拿走我所有的護身工具,我徹底心死不再期待老公能帶我回家。
兩年後,秦越才高高在上的說:
“懲罰結束了,可以回家了。”
可我的社會技能早已經退化,看見秦越時隻覺得的陌生,本能的保持距離,
這舉動卻讓秦越感到不悅,煩躁皺眉:
“你再胡鬧也得有個度!”
簡白卻攔住秦越說:
“看來姐姐是真的很喜歡這裏,已經徹底改掉那些壞毛病了吧。”
可他們不知道,我已經算不上人了。
1
秦越的車子碾斷路上的樹枝。
車子最後停在兩年前,他將我拋下的地方,
秦越皮鞋踩碎枯黃的樹葉,簡白挽著他的胳膊一起下來。
無人機上擴散著他的聲音,確認聲音足夠震徹整個森林。
洋洋灑灑宣布他的到來:
“阮銀珊,你的懲罰結束了,給你十分鐘,趕緊出來。”
“別浪費時間。”
震耳欲聾的聲音嗬退了和我搶奪獵物的野狼。
我一愣,太久沒有接觸過的語言由心底泛起熟悉感。
當我拖著獵物看見地上的車轍痕跡,不由的停住了腳步。
看著靠在車子旁邊的秦越攬著簡白的腰,不耐煩的看自己腕表。
遙遠的記憶恍惚闖進腦海,隻剩下最後的那一點片段。
自己生日的自己邀請了朋友,定了個包間,氣球組織成浪漫海洋。
一切其樂融融的時候,秦越帶著簡白不請自來。
簡白看著包間內的布置,忽的就開始落淚:
“姐姐,你們怎麼能這麼浪費?”
“氣球降解要好多年,你這樣子真的讓我好難過。”
“現在環境被破壞的這麼嚴重,姐姐你還這樣......”
簡白哽咽著扭頭靠進秦越懷裏哭的泣不成聲。
留下我和朋友們麵麵相覷。
秦越怒不可遏,抬手給我一個耳光,臉頰霎時間火辣辣的腫起來。
簡白假模假樣的伸手來攔:
“哥哥,姐姐隻是不了解自然而已!”
“不如讓姐姐去和大自然親密接觸一段時間,沒準能夠人姐姐修身養性,理解自然呢?”
秦越摸索簡白的臉頰深情款款,又無可奈何的歎息道:
“你真是太善良了。”
於是我就被剝光了衣服扔進這篇原始森林裏,我看見寫著有野熊出沒的警示牌,哭求他:
“這裏是自然保護區,有野熊,我會死的!”
秦越滿不在乎的推開我,煩躁開口:
“這裏景色宜人,能有什麼野熊,你別矯情裝模作樣了!”
“你真是半點比不上小白!”
“她那麼善良,特意給你挑選的自然環境,你還誣陷她!真是惡毒!”
簡白聞言哭的更是梨花帶雨:
“姐姐你怎麼能這樣說,小熊多可愛啊......”
“那麼可愛的小生命,姐姐你怎麼能這麼惡毒的說它們。”
於是秦越不聽我的呼救,甩下我直接離去。
黑暗襲來,野獸們虎視眈眈,我卻連一點自保的東西也沒有。
我都不知道最初的一個月裏我是怎樣活下來的。
吃老鼠,樹皮和草根,為了活下去我無所不用其極。
這裏原本就是野熊保護區。
濃霧中我朦朧看見人影和我招手,湊近卻發現是一隻站立起來的野熊。
我被兩米多高的棕色大野熊撕咬的遍體鱗傷,吊著一口氣拚命留下了求救的國際標記。
無人的原始森林,偶爾會有私人飛機從高空路過。
所幸有人看見了我的求救,給我做了簡單的包紮。
當我求他們帶我離開時,卻被秦越一通電話打斷。
看著他們麵麵相覷,流露出來的心疼與無奈,我崩潰的抱頭痛苦。
他們無意參與秦越的事情裏,隻給我扔了一點東西,然後登上他們的私人飛機徑直離開。
留我孤身一人呆在這荒野原林裏。
我看著秦越身上整潔的西裝革履,再看看自己身上纏著的幾塊爛布條。
一隻針劑破空而來刺進我的胳膊裏,霎時間我就渾身沒了力氣,搖搖晃晃從樹上摔了下去。
位置暴露,我驚慌不已,四肢著地爬行著想要盡快逃離。
卻被秦越帶來的保鏢強行摁在地上,拖到秦越麵前。
簡白看著我狼狽模樣下意識皺眉,不由得更往秦越深厚退縮。
秦越心疼不已,輕拍她脊背責罵我:
“讓你在這修身養性兩年,今天來接你回家你竟然還敢嚇唬小白!”
“我看你真實半點長進也沒有!”
我拚盡全力也無法掙脫保鏢的束縛,隻能暫時安靜下來。
看著熟悉的英俊麵容,我伸手想要去摸他臉頰。
我卻摸了個空,秦越暴怒的後退一步:
“你幹什麼!別以為你是我太太就能對我動手動腳了!”
“臟成這樣也敢碰我,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
簡白攬著他的腰肢勸阻:
“姐姐一定隻是太喜歡這裏了而已,剛剛不要生氣。”
“你看,姐姐現在多自然原生態啊。”
這些話我隻覺得熟悉,卻聽不懂,微微歪頭。
秦越眼底閃過一絲困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向我伸手,
我下意識脊背發毛呲牙威脅。
秦越錯愕看著我一副野獸一樣的攻擊模樣,不由得一愣。
保鏢的束縛鬆懈一點,我便迅速脫身而出躥進密林裏。
秦越暴怒聲音驚飛群鳥:
“給我抓到她!她得給我回去接受新的懲罰!”
2
天逐漸黑下來,簡白害怕縮在車子裏:
“秦越哥哥,我好害怕。我們明天天亮了再找姐姐好不好?”
秦越搖頭拒絕了簡白,伸手將她從車子裏拉出來:
“不行,今天必須找到她,為今天做的事情接受懲罰!”
“我看她是根本沒長記性,在這讓她逍遙快活了!”
說著叫了兩個保鏢看著簡白,轉身邁進叢林追我身影。
簡白哎呀一聲,跌坐地上捂著腳踝哭泣:
“可是秦越哥哥,我腳崴了,你不在的話我真的好害怕。”
“你陪陪我好嗎?他們一定會找到姐姐的。”
秦越不得不停下腳步,叫來隨行醫生給簡白包紮傷口。
簡白再次開口要回去,卻還是被秦越拒絕。
營地裏燃起篝火,秦越抱著簡白溫聲安慰著。
有個保鏢忽然向著從裏伸出朦朧的人影開口:
“你在哪裏幹嘛呢?”
人影不說話,隻招了招手,保鏢湊近過去。
沒多時候響起保鏢的慘叫和槍鳴聲音:
“有熊!有熊!”
秦越拿著槍剛要動身去看個明白,身後的簡白一聲慘叫:
“秦越哥哥救我!”
竟是一隻大熊帶著兩隻剛成年的小熊來學習捕獵。
簡白被一熊掌扇倒地上,秦越連開數槍擊退襲擊簡白的小熊。
而我躲藏樹幹上看著這一出鬧劇。
盤算著等這一窩熊捕獵結束後,趁亂將這裏的物資據為己有。
可看著秦越將簡白抱在懷裏的焦急模樣,我忍不住心底絞痛。
之前自己也被野熊襲擊,可任由我慘叫掙紮,祈禱哀求,也沒有人救我。
秦越扔下我時,頭也沒回,什麼都沒有留給我。
看著倒在地上的三具熊屍,我剛想離開,卻看見秦越的槍口對準了我。
子彈穿進肩膀的皮肉,鮮血淅淅瀝瀝湧出,子彈的後坐力將我從樹上擊落。
地上亂石從生,摔的鮮血淋漓。
簡白抽噎著靠在秦越懷裏讓醫生檢查上藥,哭著控訴:
“一定是姐姐還討厭我,所以才叫野熊襲擊我的。”
“之前小動物都會親近我,不會無緣無故的襲擊我的。”
“姐姐,你好狠的心啊。”
我渾身都好痛,被保鏢限製住了痛苦的翻滾,拖到了秦越麵前。
簡白還在哭泣:
“我從小心靈純潔,如果不是姐姐慫恿熊襲擊我,它們怎麼會......”
看著暴怒的秦越,忍不住心底泛起刺痛。
秦越矜貴的坐在我身旁,抬手一巴掌扇在臉上。
臉頰霎時間腫脹刺痛,聽著秦越暴怒的嘶吼:
“阮銀珊,你真是惡毒!”
“回去之後,你得給我重新贖罪!知不知道!”
回去之後,估計這樣子的痛苦隻多不少,本能心生抗拒。
拚了命的掙紮起來想要逃離,卻被一陣鎮定劑紮散了力氣。
3
睡夢中,
我又看到那一隊年輕的冒險隊員互相交換著眼神,不知道該不該丟下我在這片原始森林。
最後還是將物資留給我後,登上私人飛機。
不多時候,又來了一群人,將我拖進簡陋的手術室裏。
沒有麻藥的情況下,束縛著我的身體,將我頭蓋骨掀開。
劇痛之下我分不清他們對我做了什麼,隻知道醒來後我似乎遺忘了什麼。
剛想開口,隻有喉嚨裏的刺痛,卻喊不出聲音。
劇痛的痛苦,將我從噩夢中驚醒。
看著窗明幾淨的白色病房,不由的一愣。
我回到了令我感到不安的地方。
看著進來的查房護士,下意識呲牙顯露野性恐嚇。
護士嚇得尖叫,失手摔碎了手裏的東西。
秦越卻抱著簡白進來衣角踹上我的心口,讓我在地上翻滾了兩圈,忍不住直咳嗽。
秦越的煩躁踩住我的手掌:
“你害的小白受這麼重的傷,你就一點愧意都沒有麼?!”
“跪下給小白道歉!”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痛的抓著他的腳踝連連搖頭。
簡白梨花帶雨的伸手拉開了秦越:
“姐姐應該就是太喜歡大自然了,突然把她從裏麵帶走,姐姐不開心也正常。”
“秦越哥哥,我不怪姐姐的。”
秦越心疼的去擦拭簡白的淚水,憐惜開口:
“你就是太善良,太心軟了。”
轉過頭他的深情就煙消雲散,怒喝:
“小白不和你計較,不代表我也原諒你!”
“你該付出的代價和該受的懲罰也別想混過去!”
我的心密密麻麻的刺痛,喉間湧上一股腥甜。
我的沉默讓秦越更加暴怒:
“你在裝什麼!從見麵你就在裝啞巴!”
“你要是不想說話了,回頭我就叫醫生把你舌頭割掉!”
我張了張嘴,想說出什麼。
喉嚨一緊,我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簡白拉住了秦越的手:
“姐姐一定是在慪氣,我也能理解......”
秦越煩躁的扯鬆了領帶,叫進來保鏢命令道:
“愛裝啞巴是吧,那你就最好一聲都別吭。”
“給我打,打倒她說話為止!”
雨點般的拳打腳踢落在我的身上,我茫然的看著秦越抱著簡白離開的背影。
失去的記憶點點滴滴的回歸。
幼兒園時他拉著我的手,信誓旦旦的說:
“珊珊以後隻能做我的新娘!”
雙方父母笑著記下了這段娃娃親,而我父母卻在高中畢業的那個夏天,因車禍雙雙離世。
秦越也遵守約定,剛到法定年齡便和我結了婚。
直到婚後出現了簡白,她毛手毛腳的將滾燙咖啡,潑在秦越身上。
那是他們第一次相遇。
然後簡白一步步深入進了我們的生活裏,
到最後,為了讓環保主義的簡白出氣,將我扔進原始森林。
拳打腳踢下,傷口滲出鮮血,內臟破裂,我又哇的一聲吐出血塊。
保鏢停下動作去告訴秦越,我隱約聽見秦越在外麵抱著簡白感慨:
“你真的是太心軟了,太善良了。”
“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不能在這裏,我得離開這裏。
巡房醫生看見我的慘狀,不由得皺眉去問秦越:
“先生,阮小姐她現在得快點進行急救才行。”
秦越不悅:
“什麼阮小姐,她還是秦夫人!”
“不準救,她又死不了,讓她好好長個記性!”
看著空下來的病房,我隻能安安靜靜的蜷縮到床底,給自己最後一點安全感。
疼痛讓我渾身發抖,讓我腦子更加清醒的思考,我該怎麼離開這裏。
4
不知道過去多久,屋外的腳步聲一幹二淨,隻剩下巡房醫生不時路過的腳步聲。
簡白忽的推開了我的病房房門。
她優哉遊哉的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最後坐在我的病床上:
“姐姐,你知道嗎?剛剛秦越已經和你辦理了離婚手續,以後我就是秦夫人了。”
“你這年來活的真可憐,連秦越哥哥的愛都留不住。”
比起秦越的愛,我現在卻更加想要逃離秦越的身邊。
他的愛隻能讓我痛苦萬分,我已經不想要了。
不等簡白說出更多刺痛心臟的話語,我猛地從背後將她掀翻在地。
簡白驚聲慘叫著,秦越怒不可遏的推開我,將簡白愛惜不已的護在懷裏:
“阮銀珊!你真的是惡毒至極!”
“你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希望被掠奪,我著急啊啊叫出聲音,秦越眉頭緊鎖:
“真啞巴了?”
簡白抽噎著捂著心口:
“秦越哥哥,我心臟疼。”
一聽見簡白喊疼,秦越便不多關注我的問題,抱著簡白衝出病房外讓醫生檢查。
簡白哭的小臉濡濕:
“姐姐就這麼討厭我,討厭到想要掐死我嗎?”
秦越心疼的低頭親吻簡白的額頭。
要進急救室時,簡白拉著秦越的手不鬆:
“哥哥,我害怕,你能不能陪著我一起啊......”
查房醫生不合時宜的插嘴:
“阮小姐她情況看起來很差,要不要先叫人去治療一下?”
秦越眉頭緊皺,遲疑片刻開口:
“沒事,我有分寸,也就隻是讓她長長記性而已。”
等到簡白的傷口全部重新包紮了一遍後,查房護士忽然急匆匆的路過秦越,抓著主治醫生喊:
“壞了,阮小姐不見了!”
秦越心底慌亂,忍不住抓住護士的手臂:
“你說什麼!她怎麼可能會不見了!”
簡白忙寬慰秦越:
“沒事的,姐姐現在也去不了哪裏。”
秦越煩躁的推開簡白大聲怒吼:
“給我找!找不到她我要你們都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