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十年的男友,愛上當年霸淩我的女孩。
十年前,擋在我身前對抗一切的男人,發誓會保護我一輩子。
十年後,兩人在我麵前深情擁吻,肆意嘲笑我是個傻子。
柳昭昭嗤笑:“你爸爸和男友都選我。你們母女倆真夠失敗的,要是我,我可早就去死了。”
男友不屑於遮掩他出軌的事情,也不再護在我的身前,任由柳昭昭羞辱我。
直到真相大白,他跪在我的麵前: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沒名分也行。”
可我,對他早就已經心死了。
1
退坑的遊戲又出了新的聯動皮膚。
我重新登陸久違的企鵝號。
關聯的情侶賬號上一直滴滴響個不停,遊戲重新加載的進度條走得緩慢,滴滴答答的聲音響的我心煩。
登錄男友賬號,映入眼簾的,就是置頂的粉色頭像旁20多條的信息的小紅點。
不是我的頭像,信息還在繼續增加。
點開私聊的對話框,最新一條彈出:
【你在做什麼呀,親愛的?】
當我點開她的空間,像是忽然一腳踩空的失重感,不敢置信的看著屏幕裏的笑容。
是柳昭昭。
高中的記憶一股腦浮現在眼前,被關在衛生間裏汙水淋的濕透的陰冷感又爬上肌膚。
被霸淩的每一幕都從頭塵封的記憶裏鑽出來。
我永遠無法忘記,我忍無可忍讓爸媽幫我討要公平時,父親回來卻說:
“她媽媽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不容易,你跟你媽能不能別斤斤計較,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了?”
然後,我的爸爸就變成了她的爸爸,我的媽媽成了單親媽媽。
她對我的霸淩變得更加嚴重。
直到我害怕屍體,她就故意將我關進生物標本室裏。
直到放學鈴響起,天黑的徹底,我怕的縮在角落裏哭泣。
是秦慕白找到了我,是他打開緊閉的教室門,將我死死擁抱在懷裏,溫柔的擦幹淨我的淚水,把我送回的家。
那天的夜晚,他和我發誓會保護我一輩子。
於是第二天,他就去和教育局舉報了柳昭昭的霸淩事情,給她存了檔案,以至於她連高考都無緣。
爸爸回來責怪過我做事太絕,不給她們孤兒寡母的留活路。
我反嗆他:“你不就是她爸爸嗎?她們怎麼就是孤兒寡母了?”
“她們和你給我活路了嗎?”
字字句句的詰問,換來爸爸陰沉著臉甩下來一耳光。
臉頰沒有預料到的疼痛,
是秦慕白擋在我身前挨的耳光,他說:
“是我舉報的,和沐安沒關係。”
而現在,他們兩個人怎麼會背著我勾搭上了。
我沒法相信這是真的,顫抖著手指退回到聊天頁麵,上翻到了最開始的那一條。
我第一次感覺文字是一柄利刃,能穿透皮肉刺穿心臟,還不見血。
【到時候蘇沐安的一切也就都是我們的了,親愛的別著急。】
【蘇沐安她和她媽再厲害又有什麼用,還不是給我們做嫁衣。】
【她爸都不要她,她活該被丟下,也就她那個傻逼媽當個寶似得。】
【親愛的,到時候蘇沐安她倆賤人都死了,我們就結婚吧?】
每一句傷害我的話,他都在極其耐心地回複,甚至詳細的和她計劃著,怎樣一步步蟬食掉我最後的東西。
當初爸媽離婚後,媽媽慪著一口氣,一天打七份工,累的腎臟衰竭。
攢夠了供我上大學的錢,也攢夠了她的創業基金。
那段時間媽媽根本顧不上我,每天天不亮她就已經在外拚搏,每天近乎淩晨我熟睡後,她才回家。
那時候陪著我的,隻有秦慕白。
給我帶早餐,幫我買衛生巾,陪我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學校裏傳起我倆早戀的謠言時,他坦蕩蕩的站在講台上:
“我是喜歡蘇沐安,但是我很清楚我現在該做的是好好讀書,所以我會和沐安一起考上好大學!”
“然後,我再表白,讓沐安認可我做她的男朋友!”
震耳欲聾的誓言還回蕩在耳邊,眼前怎麼就變成了他發給柳昭昭的一句:
【你說的對,她確實活該。】
我顫抖著手撥通他的電話,想要秦慕白給我說明白怎麼回事。
幾乎是秒接,我的哽咽還沒能藏好。他輕快的聲音就響起了:
“怎麼了沐安?”
“我現在在回家的路上,給你買了你愛吃的話梅和新上的果脯,你嘗嘗。”
“你在哭嗎?”
我明明一句話都還沒有說,他卻從我呼吸裏濃重的鼻音聽出來。
我搖頭:
“我沒哭,算了,等你回來再說吧。”
文字成刀刃太鋒利,或者是他熟稔的溫柔體貼太刺骨。
我不想電話裏哭的一塌糊塗,那麼狼狽的質問他,默默地把一切文字截圖保存下來。
秦慕白看著被忽然掛斷的電話,心底莫名感到一陣慌亂不安。
車子驟然加速到最快,秦慕白在心底一遍遍的默默祈禱,別讓我太早發現真相。
我看著響個不停的手機,一條條信息彈窗跳動,眼淚把臉濕透。
舌尖嘗到了一點鹹澀的滋味。
和我現在的心情一樣的,難以下咽。
2
秦慕白火急火燎地趕回家的時候,我已經擦幹了眼淚。
房門把手被他擰開,氣喘籲籲的在門口站定,脫下了外套伸手要來抱我。
我後退了幾步,躲開了他的擁抱。
他微微一愣,一抹失落一閃而過,又勾唇獻寶似的將果脯喂到我的嘴邊:
“好沐安,你嘗嘗,這是新出的口味。”
酸甜的果脯都無法調解開的,一團鬱氣淤堵在胸口。
這是我們之間一慣的和好暗號,無論怎樣,都要冷靜下來再聊聊。
可我現在沒法冷靜。
連他送到嘴邊的果脯也被我別過頭,拒絕這個默契的和好申請。
我打開手機將截圖展示在他麵前:
“秦慕白,你不覺得你該和我解釋一下嗎?”
秦慕白看著屏幕上的文字,沉默著將視線移到我的臉上:
“蘇沐安。”
他的聲音還和以前一樣,帶著輕輕的歎息。
我有一瞬間希望他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哪怕不合邏輯,荒誕離奇我都會信。
可是沒有,秦慕白說:
“你怎麼就非得要弄個明白,裝傻當做不知道不好嗎?”
“什麼......”
我感覺好像失去了聲音,嗓子幹啞的幾乎發不出聲音。
有什麼東西轟然破碎了。
他還在繼續說,表情溫柔又無奈:
“就裝作不知道,我們就這樣相安無事和之前一樣不好嗎?”
“反正,無論怎樣我都會愛你的,就像之前一樣,不好嗎?”
不好嗎?
明明停止了的眼淚,可眼眶又酸澀了起來。
“沐安,你該長大了,你不能一直和之前一樣任性......”
“夠了。”
他明明表情還是那麼的溫柔,可那張柔軟的嘴怎麼說出的,盡是叫我萬箭穿心的話。
我受不了他這副模樣,忍不住開口打斷他:
“秦慕白,你真的不和我好好解釋一下嗎?騙一下都不肯?”
他明知道,哪怕他騙騙我,我也會信他的。
長久地沉默裏,我在哭,秦慕白卻逐漸皺起來眉:
“沐安,你的脾氣早就該改改了,怎麼還這麼驕縱。”
“我也是男人啊,隻是養個小情人而已,我最愛的當然是你。”
“你現在這個脾氣,當初被欺負真的一點都不委屈,都是你活該。”
心臟悶悶的,我沒忍住給了他一耳光。
秦慕白舌尖抵著發麻的腮,忽的笑了起來。
淚光模糊間,我沒看見他一閃而過的不忍。
這些話如果是從別人的嘴裏出來,我可以完全忽視。
可偏偏是從秦慕白嘴裏出來的,我心臟幾乎絞痛,崩潰吼著:
“秦慕白,你滾!你給我滾啊!”
秦慕白走了,毫不留念的拿起外套離開了我們的家。
空蕩蕩的屋子裏又隻剩下我。
當初發誓會保護我一輩子的人,怎麼會連出軌都這樣坦蕩。
就好像當時站在國旗下坦蕩的表達對我的喜歡一樣。
我難受的想死,不知道到底是在委屈男友出軌,還是難受另一方是曾經欺負過我的柳昭昭。
渾身都在顫抖,我想和媽媽說明白,想讓媽媽開除這個畢業後就為她工作的,我的男友。
屏幕上隻彈出一道冷冰冰的文字: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們冷靜下來好好聊聊。】
眼淚砸在屏幕上,我們哪有什麼誤會。
我甚至不知道他們是從什麼時候聯係上的,還是說一直沒斷過。
醒好友申請醒目的紅點閃爍著,是柳昭昭發來的好友申請。
朋友圈置頂上,口紅畫的愛心一人一半,秦慕白和柳昭昭臉頰緊貼,正好是一個印記對稱的愛心。
配文是:兜兜轉轉,屬於我的最終還是我的。
心底不由得一陣譏諷,難道我就是秦慕白的兜兜轉轉嗎。
不等我通過好友申請,柳昭昭一遍遍發送著好友申請,附帶的文字信息裏盡是辱罵。
【臭婊子,快通過!】
【少裝縮頭烏龜,被玩爛的賤人。】
高中時她玩過的把戲,在十年後毫無長進,過度的熟悉感叫我最後的一絲悲傷化作了憤怒。
我通過她的好友申請,不等柳昭昭再炫耀什麼,直接撥通她的電話破口大罵過去。
怒火燒的渾身顫抖,喘息著看著手機屏幕,不知道什麼時候柳昭昭破防掛斷了電話。
隻剩下秦慕白的信息:
【別和昭昭一般見識了。】
【你怎麼脾氣比小時候還要大了。】
【你罵的也太過分了,就算昭昭罵你,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嗎?】
怒火過後,我平靜的給秦慕白發去一句:
【我們分手吧。】
隨機拉黑他所有的聯係方式。
十年的感情,要說徹底不懷念是不可能的。
可是這樣的屈辱,我沒法接受。
心臟好像破碎成了無數片,十七歲的秦慕白笑發誓一輩子喜歡我,二十七歲的起慕白說著我活該沒有爸爸。
一片片的紮進血肉裏,像是無數把利刃刺痛我。
媽媽的信息這時候彈出來:
【今晚上七點,我們家法餐廳裏,給你和慕白留了位子,小情侶倆好好聊聊。】
很難說我是抱著什麼情緒坐在法餐廳裏,靠著窗戶的位置,能夠看到樓下車水馬龍的霓虹燈光。
七點整,秦慕白沒來。
以往如果不是一起來的話,秦慕白一定會早到半個小時。
七點半,我自己喝了一杯杯的酒水,車來車往,還是沒有熟悉的身影。
我隻覺得疲憊不堪,近乎自暴自棄的坐在原位,味同嚼蠟般咀嚼食物。
八點整,秦慕白來了,帶著柳昭昭。
柳昭昭挽著秦慕白的胳膊,明晃晃的譏諷不加遮掩。
我拿過餐巾紙,稍稍擦了嘴角:
“你們輕便,恕不奉陪。”
“別呀。”
柳昭昭忙不迭抓住我的手臂,趾高氣昂的開口:
“著急去做什麼呢?你媽媽不是說,要讓你好好的和慕白聊聊嗎?”
“我和兩個賊沒什麼好說的。”
說完,我甩開了柳昭昭的手,轉身離開。
秦慕白快步追在我的身後,一遍遍叫著我的名字: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任性了!”
我不可置信反問他:
“我任性?”
“秦慕白,她是柳昭昭!你但凡是換一個人,我都不至於這麼恨你!”
“你明知道柳昭昭對我做過什麼!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秦慕白隻需要三言兩句,就可以勾起我的憤怒和悲傷。
淚水鹹澀在我心裏下起暴雨:
“秦慕白,我恨你。”
十年裏的愛積攢的有多深,此刻的恨就有多濃。
最後不歡而散。
反複撥打著媽媽的電話,全是無窮盡的忙音。
媽媽還在忙,窗外已經下起暴雨,劇烈的孤獨帶著雨季的濕冷包裹著我。
3
媽媽百忙之中還記得我的生日,卻還是忙的沒空現身。
生日的請柬媽媽發送到了諸多的合作夥伴手裏。
十年前媽媽說我是她最重要的寶貝,十年她依舊將我視若珍寶。
十八歲沒能穿上的成人禮的漂亮裙子,在她起家有錢後,我再也不缺這些物質上的東西。
生日宴會奢靡的誇張。
是媽媽極盡全力為我打造著象牙塔、黃金屋,企圖讓我一生無虞。
富麗堂皇的生日宴會上,觥籌交錯間,我隱約明白媽媽的想法,無非還是希望我能和秦慕白恢複關係罷了。
一切的都其樂融融,直到蜂擁而入的記者,扛著各種攝影設備將我圍的密不透風。
莫名其妙的問題一句接一句,我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直到我看見那個狼狽的男人,我明白了來源。
我的父親。
胡子邋遢,衣衫襤褸,渾身酒臭味的衝我撲了過來。
在我麵前踉蹌著跌倒地上,還死死抓著我的裙角,不知廉恥的大聲嚷嚷:
“我是你爸!你個喪良心的,不能跟你媽一樣不管我!”
我隻覺得他麵目可憎,劇烈的羞恥和惡心充斥在胸膛裏:
“我早就不是你的女兒了!我和媽媽早和你沒有關係了!”
柳昭昭又不請自來,摟著秦慕白的手臂一起進來。
看見地上的男人,柳昭昭臉上顯而易見的厭嫌,看向我定製的裙子時又化作嫉妒的惡意。
低下頭便開始委屈的直掉眼淚:
“姐姐這是做什麼啊,就算他不是你爸爸了,你就不能施舍點善心嗎?”
我忙叫進來保安,把男人從我腿上撕下來:
“你跟你爸,給我滾!”
好端端的生日宴就這樣被折騰的烏煙瘴氣。
我聽見有人已經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秦慕白冷眼旁觀一言不發的看著。
柳昭昭淚眼漣漣,委屈開口:
“就算你不喜歡他,你也不該打他啊,怎麼他也是你的爸爸。”
“你的命都是他給的,你不能這麼惡毒啊,蘇沐安。”
我甚至感覺無語的發笑,長槍短炮的話筒抵到我的麵前,千奇百怪的問題蜂擁而至。
我想離開,卻被秦慕白抓住手:
“好歹也是你的父親。”
“我爸爸在我十七歲的時候就死了!他不是我爸爸!”
地上的所謂父親,憤怒的甩開保安的手衝過來。
像小時候一樣,撕扯我的頭發伸手想要毆打我。
這一巴掌和十七歲時一樣,落到了秦慕白的臉上。
一聲脆響,一時間四下寂靜。
媽媽提著禮物進來時就看見這樣的鬧劇,他的怒火立刻調轉了矛頭。
指著媽媽破口大罵毒婦。
媽媽充耳不聞,隻將我護到身後,仔細檢查過我沒有事後,立刻安排了人清理現場。
奢靡的生日宴就這樣被毀掉,私人管家上前配合著保安,將這些不請自來的人一一清理出去。
不歡而散的生日宴,最後隻剩下我和媽媽,甜膩的水果蛋糕被我一勺勺吃進嘴裏。
媽媽說著抱歉,我卻咬到了個硬物。
是秦慕白的u盤。
似乎一切真相都藏在裏麵。
好奇心使我留下來這枚u盤,我開始著手準備著反擊。
跳吧,我看你們能跳到什麼時候。